sp; “沈兄,我四处找你,幸好追上你了。”楚千梦的声忽从身边另一条暗巷内传来。
沈云希这一瞬间的错开视线,再回头,眼前的人已无踪影!
“云霓!”沈云希的内心有气也有恼,对着走来的楚千梦,冷掀着唇道:“楚兄,你来的真是适时呀!”
“怎么,沈兄的口吻似乎不乐见此时的我?”
“听说你和七门楼主的儿女们交情都不错?”
“童年至今,确实不差!”楚千梦坦然。
“如何不差?”
“适时出手,为童年至交解危,沈兄不也见识了。”
闻言,沈云希不怒反笑了,他拍拍楚千梦的肩。“也许我该庆幸,在她受创的童年中,有你们这些童年至交。”
“沈兄?”楚干梦不解他的话与态度,远远,他只见到沈云希貌似围困小倪,才让他出声解危。
“走吧!我收到消息,教奇往南方来了。”
南方,名山古剎极多,也各有其拥护的信徒,其中的“恒沙古剃”的大佛,却是最负盛名与传奇色彩,而“普印禅寺”虽是座小庙,却因历史悠久,信徒香火也颇旺。
一个拉着拐杖的跛脚老头,费心的拖着老迈的身躯,缓步踏下“普印禅寺”前的石阶。
“呼,真够折腾人。”易容成老头的袁小倪,抬头看了看刚过午的天气,用袖子擦擦汗。
虽然是大冷天,但假扮成老头子,得拖着身躯佝偻走,为免穿帮,在人来人往的寺庙内,她还是乖乖地像个糟老头子好,慢慢拖、慢慢走,谁叫她现在的处境,见到谁都危险。
一路上,有些好心人要搀扶,她也乐得佯装当个需要被搀扶的小老头!
面对母亲和福姥被安置好的骨灰罈,多年来的沉重像得到纡解,心情一松,她开始对自己的易容有几分自得的玩乐心情。
来到寺庙前的广场,看着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峰,南方的寺庙和美景,真是别有一番钟灵毓秀。这时忽听到周遭的人惊呼,连被亲人牵着的孩子也快乐得舞动小手朝天空喊着,袁小倪好奇抬头,蓦见一片金绿色在阳光下飞扬!
无数的金绿色小鸟,像在林中被惊扰般,上百只瞬间飞出,盘绕上空。
“哥——是小鸟、小鸟,金绿色的小鸟——好漂亮——它飞得好快——”
“抱好,哥哥抓那双小鸟给你!”
“真的!”
袁小倪面色怔恍,脑海中满满的回忆,无数次梦中的小男孩背着小女孩,纵飞树林,童稚的笑声,欢乐得只知亲情的围绕与幸福。
她难受的转身,撑着激动到几乎难以自持的身心,勉力藉人群掩护,走进一旁山林小径内,因为这个季节,根本不该会有这些小鸟,她被盯上了!
撕下人皮面具,拉下苍白假发,袁小倪仓皇地在林中快步走着,直至一处覆雪的平坦山坡,确定距“普印禅寺”好一段距离后,才撑着一旁大树干,叹了口气。
“你打算就这样,再一次无声无息地来去?明知这是沈家为见你而排下的局,你也铁着心不打算相见?”
身后忽来的声,让正要离开的袁小倪身形整个定住,她的心激荡着,声,却哑口了!
沈家主母缓缓地从另一边的山林内步出。“或者,你心中已经没有沈家的存在,更不想再认我这个娘吗?”
袁小倪拚命地摇头,却是怎么样都无法开口,更不敢转身,太多的内疚、太多的难受,此时此刻的她,无颜面对来人!
“当年你被放到娘手上时,是个早产、瘦弱的孩子没有人认为你能活下去,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你小小的手明明握得这紧,这么有生命力,为什么大家要说你活不下去。”回忆当年,女儿那小小的模样,沈夫人不禁微微笑起。
“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娘不停的守着你,大家都说辛苦了,可是我从来不觉得苦,因为只要轻轻碰你的小手,你总会紧紧握住我的手指,直到你终于健康起来,会拉着娘的手指笑,那一剎那,就算拿娘的命换你活下去,我都愿意如今,只因为不是生母,所以没资格要回你吗?”
“不——我”袁小倪转身,想朝来人走去!
她拖着跛足才走上一步,却见眼前温婉、哀伤的容颜,充满震惊、痛苦地看着她,这拖行的一步,仿佛活生生地扯碎沈夫人的心,也让袁小倪不敢再走,甚至再次转过身!
从小,她没在乎过自己的跛足,但自从面对亲人后,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跛足是天大的罪。云希哥哥和母亲的表情是这么悲痛,第一次,让她觉得无论任何原因,都不该为留古城而接受被废一足,重重伤害亲人的心。
“沈云霓——如果你还知道养育之恩大过天——就站住!”
正想不顾一切冲离的身形猛地停下,无论她有多毅然决然地转身,只想一走了之,身后的人却让她无法这么做!
“如果恩情才能够让你转头正视,那么我要讨回对你付出的一切,你就是欠我这么多,现在我要你还——无论你有任何痛苦不愿相认,都不要这么惩罚我——不要这么惩罚我”沈夫人忽然掩面,痛哭出声。“娘娘只想见见你呀你怎么忍心这么惩罚我”
腰间一个忽然偎紧的力量,让沈夫人抬头。
“娘,女儿不值得娘的眼泪,娘不要哭,女儿用一辈子都难报娘分毫”
袁小倪跪在沈夫人身边,抱紧她的腰,哽咽地唤着这为她伤心痛苦的另一个母亲。
“霓霓就算你双脚残了,就算你瘫了,有娘在,娘会照顾你,只要你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