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十一听得一愣一愣的,作梦也没想到原本纯真善良的君十三,竟有如此可怕的心计。
“一旦生下龙子,从此以后君家便是龙族后裔,这么做就能让君家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就算哪天龙神不再降临,咱们有龙子,不也一样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
她说得铿锵有力,却不知无咎听得肝胆俱裂,理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竟能将他凌迟到不能动弹。
“那我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君家需要十一哥的手腕去打通官脉,从此以后,谁敢不看十一哥的脸色行事?”
君十一听到这里,眼前仿佛出现百官低伏在他面前的景象,不禁扬声大笑,将匕首收起。“好,咱们就这么说定,我先去找太守大人,要他想办法将府里的事给掩盖过去。”
“好。”看着他走向房门,她暗松了口气,但就在他开门的瞬间,外头一阵强烈的气劲让他当场身首异位,鲜血溅上她的衣衫。
瞪大眼,她还未搞清楚状况,喉头已经被人紧紧掐住。
她痛眯着眼,看着来人,不由得怔住。“无咎你怎么出得来”她明明布下结界,他要是强行离开,非得灼伤自己不可。
“为什么?”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低滑嗓音教人不寒而栗。
她想开口,喉头却被掐得更紧。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再问,凑得极近。“你以为把我困在里头,所以毫无顾忌地说着你的计划?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发现?”
要不是他听到她的惊呼,强行离开结界,他至今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他想起她的转变,就在画舫之后,她先是示爱,而后又狠狠地拒绝他,可在李成威意图轻薄她之后,她主动求合这竟是因为她贪恋他的能力吗?
将他困在结界里,只是要留下他成为棋子他终究只是她的棋子?
君十三这才明白,他听到她和君十一的对话,他误会她了。
“说到底,你迎合我,只是为了龙子?所以,你根本不在乎我为救你水淹地府会惹来什么后果?”他哺着,笑着,笑得肩头颤动,但殷红的眸却淌着热泪。“为什么要这样待我?难道我为你所做的,还不足以让你感动?”
原来左近全都说对了一个具有神格的巫女怎么可能动情?
她没有爱,她不懂爱,否则她不会忍心这样伤他!
君十三摇着头,想说话,喉头却痛得像是要酿出血,但再怎么痛也痛不过心间的椎楚。
不是的、不是的,她是不得不说谎,那是为了骗过十一哥的权宜之计,给她机会,让她解释!她在心里呐喊着。
奈何他怒得发狂,看不见她眸底的真实,更听不见她心底的呼唤。
“你的眼里只有君家,从来没有我我竟不如这些凡间百姓?”无咎笑得益发张狂自嘲。
“七百年前如此,七百年后如此,我不过是想要在你心底占上一席之地,你却连一点位置都不愿给我?”
他暴咆着,幸劲几乎要掐断她的颈骨!
此刻,他是真的想杀了她,他是真的恨她,恨她的无情,竟将他利用至此。
以名立约,她把他困在没有尽头的等待里,将他锁在似有若无的情爱里,让他哪里也去不了,心里念着的全是她。
他在三生石上刻满了他们前世的记忆,等待来生再见,三生石引领他们想起前世,今生再续。
七百年,他日复一日地等待。
等到了,以为相爱了,却是背叛的开始
“是你辜负我”他粗哑哺着。
他爱她,爱到甘心受缚,守着誓言等待,可她却选择更残忍的方式利用他。
她不爱他不爱他就他傻,困在她打造的牢笼里,一等就是七百年。
君十三嚅着唇,想说话,唇角却不断地溢出鲜血。
不是的,给她机会解释,听她解释!
“如果你不能爱我,那为何要告诉我,我们之间有三世的情谊?为何要让我期待?为何让我等待?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度过漫长的七百年?只因为你一句话,所以我等,因为我觉得值得,只要能再见你一面,千年我也能等,可是”她辜负他,辜负了他!
睇着她唇角不断溢出的鲜血,他泪眼模糊,笑着,却无比扭曲而空洞。
“十三,我不等了。”他喃着,吻上她的唇,尝见咸咸的血味,一滴泪仓惶地落在她脸上,瞬间渗入不见。
她想开口,可是口中却不断地溢出血。“不”
她还没告诉他,她在三生石里看见了两人为何纠葛,还没告诉他,替他取名,那是出自于她的自私,只为让他爱上她她还告诉他,将他困在杭州,只为得到相遇的机会她还没告诉他,为了与他结缘,她付出了不断轮回凄凉孤死的代价。
她还没告诉他,她爱他,爱到愿意世世轮回,生生受苦,只求一份缘,如今他就在她面前,但他却看不见她爱他
他看不见
“这滴泪,盛满我所有的情,从此之后,我不再流泪。”他笑睇着她,无比哀恸,逼迫自己决定“从此之后,我们互不相欠,既然不能相爱,我们不必再束缚对方。”
豆大的泪珠滑出她眼眶,他清晰的字语犹如刀刃,一字一刀地刺入她的心底。
“七百年,够了我不等了不属于我的,我不强求了”他取下从没离身的额箍,往地面一丢,松开了她,转身就走。
他宁可失去神格被贬下凡,好让他遗忘这纠缠他七百年不放的贪嗔痴,让他终于可以解除这七百年来的束缚。
他不要再爱了,不要再爱了爱情太伤人,太伤神
“无咎”君十三趴伏在地,紧抓着他丢下的额箍,如泣血杜鹃发出哀鸣。
别走!听她解释,听她说
不是的、不是的
她挣扎着,突地想起——
不行,外头有诛雷!
思及此,她死命地撑起身子,跟跟呛地走着,来到房门口,瞧见他的背影,她喊道:“无咎诛雷”
天空闪过刺眼紫电,以雷霆万钧之势劈落,横过他的颈子,转眼,首落。
“不!”她拔尖喊着,大步冲向前去,跪仆在地,抱起他分离的尸首,张口往指尖一咬,口中念念有词,滴落的血水仿佛成了红丝,不断地交缠着他颈首横断之处,像是要将他密密绣缝。
然,天空却突地降下疾雨,冲毁她好不容易绣上的血痕。
“无咎、无咎”她狠狠地咬着十指,以血为丝,不断地缠绕,却不断地被破坏,恼得她仰头瞪天。
“你还要我怎样?你骗了我!让无咎生等了七百年!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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