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娜看着瑜如豆大的泪珠不断地滑落,再次想起那时自己所受的痛、所熬的苦也跟着一起放声大哭了起来。
过了许久,她们俩的心情才逐渐平稳下来,两个人互看对方哭红的眼、濡湿的脸,不禁相视而笑,互帮对方擦乾泪痕。
此时,在她们房门外、两个默不出声的男子也十分有默契地相视而笑,放心地回房。
“真的很感谢瑜如,谢谢她帮我将芊娜的心结解开。”握着酒杯,坐在床边的北斯语气略显激动。他知道芊娜一直非常在意这些沉痛的过往,如今她肯跟瑜如透露,代表她终于想开了。
“别放在心上了。”此刻北斯的心情,大概也只有修罗能了解。
打从遇到芊娜开始,北斯便一直执着地爱着芊娜,只是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对她的爱由兄长的关爱转变而成默默的爱情。
但由于两人之间相差过大的年龄问题,令他一直不敢表明内心的情感;好不容易芊娜主动走向他,但他知道,在她心中仍是对自己的过去和背景,十分的自卑与不安。
酒杯内,琥珀色、散发着独特神秘光芒的酒液因几颗滴下的晶莹剔透的水珠而泛起小小的涟漪。
“别想太多了,喝酒吧!”修罗会意地拍了拍北斯微微颤动的肩膀。
然而另一个房间内,仍继续未完的话题——
“芊娜,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和修罗相遇时,他就是模特儿了吗?”据她所知,修罗踏上国际舞台不过是近几年来的事,在那之前有关他的所有消息,老实说是寥寥无几,他也不曾主动对她透露过。
“嗯!那时北斯二十四岁,修罗才刚满二十岁,修罗在北斯兼课的地方学走台步,也因此认识了北斯。据北斯说,那时的修罗便很有才华,不到一个月已经能和北斯一同上正式舞台表演了。虽然那时的他们在国际舞台上还没没无名,但在纽约已是小有名气,在那段期间我们过的生活并没现在这么优渥,但却很快乐。”此时,芊娜浮出了幸福的笑容。
那时他们虽没太多金钱,但他们都宁可默默在外多兼些演出,好来帮她买衣服、帮她买书,像大哥哥般无微不至地爱护她、呵护她。
北斯甚至将她带到兼课的地方,一方面要她也学习模特儿所必备的舞台肢体语言,另一方面趁她下课的时间帮她上课,教她念书。
那时的她每天学古典芭蕾、学现代爵士舞、练走台步每天累得她常一放学便睡倒在教室,但等她醒来时,都已在温暖的被窝里,而且香喷喷的晚饭也已煮好摆在桌上。
他们晚上虽也有在外兼差,但永远不会忘记关心她。
北斯负责接送她上、下学,修罗则负责煮晚饭给她吃。
星期假日,他们一定空出时间陪她,可能是上街购物、到公园野餐,或者到剧院、美术馆培养艺术气质。
“芊娜,怎么又哭了?”席瑜如温柔地拭去她自眼中滑落的泪水。
“只是突然想起以前的生活点滴。”芊娜释怀地一笑。
“哎呀!你好诈,一个人独想,都不让我知道。”席瑜如嘟着嘴,调皮地拿着枕头丢向芊娜。
“好好好!我说,我说”被打得无力招架的芊娜只好求饶。她坐正后,偏着头想了会儿“听北斯曾提过,修罗年幼的时候,好像是在恐怖集团里长大的。”芊娜若有所思地道。
“恐怖集团?”若不是自芊娜的口中说出,席瑜如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是啊!而且好像是杀人集团。好险后来他逃离了那里,不然,我还真要为这世界上少了个大明星感到惋惜呢!”
“修罗一直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芊娜一听,连忙摇了头。“他只和我们住了一年半的时间,而后便搬离纽约的住处,说是以前的组织好像找到这里来了,隔天只带着一小包行李就走了。”
“后来呢?”席瑜如迫不及待地追问下去。
“后来啊!北斯便在服装表演界上愈来愈有名气,甚至走上了国际舞台。没多久我也因拥有深厚的基础,而不落人后地跟着步上国际伸展台,此后的生活才过得愈来愈富裕。但和修罗的联系,好像除了偶尔收到他自不同地方寄出的明信片和钱外,我和北斯几乎已经放弃找寻和他联络的方式。之后大概过了三年多,修罗突然在米兰服装秀出现,并一跃成为国际名模,我们才有他的消息。我想也许是那个邪恶的集团已经放他自由了吧!”说着说着,芊娜实在抵不过睡虫的侵扰,便靠着床头沉沉地睡去。
瞧着芊娜无邪的睡脸,席瑜如又无奈又爱笑地帮她盖上被子。
任谁也知道一个杀人的恐怖集团,能任修罗想离开就离开吗?
想必这其中还有隐情,但若想自天真的芊娜那儿问得更详细,恐怕会有点技术上的困难。她宁可相信终有一天,等修罗愿意与她分享这个事实的真相时,他一定会告诉她的。
第二天北斯和芊娜离开前,席瑜如直抱歉因太匆忙没准备送他们的订婚礼物,只送了芊娜一只精工细致的手链。
北斯和芊娜笑着不约而同地说:“你已经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了!”
席瑜如虽不明白他们话中的意思,但回头望向站在她身后搂着她、面露温柔笑容的修罗,她也跟着相视而笑,并齐声祝福他们。
看守所内收留犯罪者的牢门被开启,一位身着警装的高挑男子走入。他迈开大步,毫不迟疑地向最深处的牢房走去。
“你们谁是阿狗?”他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的情感。
三个蹲伏在黑暗墙角、身上包扎着白绷带的瘦小男子,一听到往常熟悉的绰号都争先恐后地冲向前。
“是是是,你是来救我们的吧!”想必是老大派人来救他们出狱了。
“”眼前男子的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了冷笑。
不知怎地,他的笑令人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可怕感觉。
刹时间,三个人都呆愣在原地,还来不及察觉,近身的陌生男子已快速拔枪射杀了他们。
业火冷冷地吹熄正冒着烟的灭音枪口,以极不以为然的神情望着倒在地上、双眼睁得死大的三人,宛如没发生过任何事般,踏着沉着依旧的脚步离去。
看来到他们死前的一刻,都还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不是很好,总比他正在被慢慢地折磨、榨乾至枯竭而亡的生命来得幸福多了。
不是吗?
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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