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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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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道这世上没有幻城,但它的确存在这个世界上,就象我此时思绪的风火轮,无羁地遨游在自己的梦幻王国,任性地浪漫与狂放的孤寂,在天穹苍茫处风光无限。所到之处与大地无关,与肉体无关,自然也就与痛苦无关。烟雾,云梦,风鸟,一切在无极的状态下轻灵得毫无阻挡,这是一片无声的世界,却听得见心跳的声音,那是另一场曼妙的对话,大地上无法听到,连星球也不能读取的语言。在自己的城堡中无拘无束,引人入胜。一些出色的玩世不恭,和滔滔不绝的魅力无穷,并无半点做作的美感,组成一支千军万马,无边无际的语汇联想,默不做声的太空籁静里,听得见长袍在风声中猎猎作响,一种自信的把握,从容镇定而左右逢源,不动声色却一眼看透,剖析灵魂不吝尖刻锐利,无声地证实,理性不应分阴阳善恶,亦如不在大地上的太阳月亮,和不在天空上的树木花草。

    幻城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人,象古希腊神话中朦胧派的素描,只有黑白相间的风景,神秘得令人遐想不尽,有时候在想,除去时间,地点,人物,整个世界不就是虚幻的么,我们是否消失得连自己的呼吸都找不到呢,在语言王国里,那些神话般的思绪又是来自何方,或许世人以为自己一直存在在呼吸中,而仍然会在有氧的玻璃瓶内挣扎不堪,世界如同一只大玻璃瓶子,分明是透明的,却无处不藏机关,人们在机关里脸色不同程度地苍白与青紫,是窒息吗?缺氧吗?如果是,那么这无形的切割系统是来自体内还是身外?哲人不在风尘中,但却在芸芸众生里吗?一直在寻找一种流畅的呼吸,一直站在云端深处祥倪脚底下的世界,举首眺望也好,俯瞰透视也罢,直到终了,我们还是没有看清这个世界,朦胧依然,神秘依然。

    这是一排长长的椅子,背靠蓝天,面临大海,仿佛阵阵涛语,呢哝耳边,和大风呼呼穿发而过,椅子上曾坐过人吗?想来一定是有的,那是些什么人呢,他们又是谁和谁呢,是罗密欧和朱丽叶?还是林妹妹和薛姐姐?有李清照与唐婉吗?空气仿佛在莫莫莫与错错错中断裂开,一些故事里的画面和画面里的诗歌,从断裂处涌了出来,它们在文字里波光潋滟,而我却看到这些诗从书本上滑落下来,一粒粒的珠子象眼泪又象种子,坠入泥土中消融无痕,又不可遏止地长成一片茂密的森林,很葱郁也很孤寂。如果上面挂满昼夜不息的雪花,那么它们会在黑夜里显得那样尖锐锋利,一种高高在上的冰清玉洁,也是无人仿效的凝寒,原来诗是一棵埋植在哀伤里的树,可人类鸟类还是大摇大摆地去触碰,仿佛引起一场伤痛便是他们一阵快感,然而,人类与鸟类也有他们的痛苦,因此,他们在痛苦的时候需要大树的依偎与栖息,这样他们就找到自己的幸福与快乐,树是不能依靠别人的,更不可以有痛感的,虽然时时在被砍伐着。

    很奇怪的是幻城里的城市总是那么宁泊干净,这就让一种灵动的思绪象云一样地轻盈,回到儿时的天真,城市里最显眼的那幢建筑物竟然是一所梦幻中的学校,耸立在淡蓝色的天空下,四周是敞开的窗户,这里也是被玻璃装饰起来的大瓶子,而它却给人一座明亮舒畅的感觉,大大的玻璃门仿佛是班主任清瘦的襟怀,却温馨暖和,当然不乏一道严厉而慈爱的目光,想象着红领巾飘在胸前的日子,无忧无虑的五官不知天高地厚地灿烂着,直到走进另一座城市的教室里,才被套上定身量做的鞍蹄,开始进入一个没有栏栅的原野,高等数学教师站在高高的讲台上,训练有素地训练着眼皮底下的千里马们,将来如何在另外一个大瓶子里展现自己,一些伯乐甩动划空作响的鞭子,千里马们便奋蹄当先,不知疲倦里终于疲惫不堪,连同思绪飞到这里,一起倒下,累了,或许还有奋起的时候吧,要等到下一次天明时醒来。

    笃,笃,笃!有人在敲门,眼光不禁迷惑起来,在这个没有时间的时间,会有谁想要进来呢,不急着开门是想多一些猜测和设想,其实这门以前一直开着的,不知是进来的人让她失望还是她根本就没有望,本来世界上到处是门,却并未锁住什么,而幻城里的门从未关上,却无形地紧闭起来,没有人敲门或许是那里根本就没有门吧,如果有人此时来敲门,她想她应该去开门,因为知道这扇门的人不多,仅仅就他一个,或是只有一个她,那还有什么犹豫的呢,还有什么理由置他于门外,置她于门里呢,但愿这里的某个早晨或是夜晚,绽开第一束真实的鲜花吧,开门时我为他们这样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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