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他说小妈,请自重。
这样的不动声色惊醒了她对爱情所有的幻想。然后是沉于深渊的难堪。象大海平静之时的无声。
没有眼泪流出。她知道这样的感情是错误的。她的世界与世隔绝。
那刻起,她刻意的逃避,再不出现在家人的生活群中。因为她的心已经死去。
四
在台北一直住了八年。然后她去了花莲,那里住着她唯一的远房亲人,她的伯父。
她只是想去看看他,与伯父说说家乡的话,听听家乡的口音。
此刻,她已经身染重病。那是因为长期的阴郁所置。她开始靠着药物维持她生病的身体。
还有酒,她无法离开的唯一的令她感觉温情的东西。
他的丈夫,没有给过她任何的自由以及想要的温暖。
那是去了台湾之后的第一次外出,随同她去的还有一个冷漠的管家,她知道那个男人从没有相信过她。
花莲天空上的云朵是意外的精彩,缓缓飘过她的头顶,象极了妖娆的女子的身影。花莲的田野上是一望无际的绿,如一层层的波浪席卷而来。涂染在她的眼眉上。
他与伯父一家去了海边,大片大片的花海,在她们居住的旅馆的玻璃外,绚丽的盛开。那样及时地掌握着时光赋予的极限。
她沉静的观看与倾听。一切都是海蓝色,包括她的眼睛。
她不知道她的生命还能否坚持到有限?
于是,她对伯父说,我想回家。
五
今年的八月,也是她离开家乡的整整十个年头,她飞了回来。
再怎么样的装饰已经掩饰不住她的憔悴她的苍白还有她的阴郁。
她才三十岁。她的期望已经不再,她的青春已经不再。
如果没有那个与她一般年轻的男人在他的父亲面前为她极力的抗争,她依旧不会有今天。
她一直在想,他也许看穿了她的落寞她的凄凉的心境。出于一种自然的同情援手。
无助的她只想还能够在有限的时间里去看看故乡。
很长的时间,她的梦中是故乡的山水,还有他年轻轻狂的脸。因为隔着距离,已经没有了轻柔。
六
这个院落,是被她称之为丈夫的男人为她的父母购买,在市区的一所边缘地带。面积很大。院子里种植着桂花。
在这样的深秋,于这样的夜晚。那一轮残月。幽暗中透过的风。花香。还有枯黄飘坠的叶。与她的安静成为可以遐想的某个细节。
她的纯真喜乐如同珍贵的段落,只有一瞬。然后在真实的生活中画上了句号。没有抵达她的期许。
她必须得离开。今晚过后。
海峡的那边,在那个华丽得让人惊慌的房子里,他的丈夫以尖锐的口气在电话中不容她迟疑。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活可以醉生梦死?然后埋藏所有深不可测的记忆。走到生命的尽头,犹如落叶,经历这样的辗转中轮回。回到最初的自然与清澈。
想象着,在那刻,终是逃不脱蓉枯与盛衰,和生与灭。
然后从容的谢。
她想她的命运轨迹就犹如这深秋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