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十分低调。一人是寒门子弟,此人偏偏不学墨家之技而专墨家兼爱,平日里最喜以兼爱非攻之理调解学子间的矛盾。不过此人确实有一颗兼爱之心,处事公正,保护弱小,在学宫的声望极高。”
方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从进士开始,读书人就出现明显的百家分化,农家、工家和医家等等更加分明,而进士之下永远主修儒家。
方运道:“那豪门之家的进士主修哪一家?”
“杂家。尤年此人一向目标清晰,他曾对朋友说过,志在一国之相,要以自身所学治国安邦,走的是杂家权术圣道。”
“你的意思是,小国公很可能凑够六人?”
“是的。现在之所以没传出消息,可能是小国公失败,也可能是他秘而不宣,只等凌烟阁开启后突发制人。此事,宫里之人也无法插手。”
“我明白。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不能被不确定的事情坏了心情,那些人要共上凌烟阁,就随他们去。”方运道。
乔居泽无奈道:“你果然妙语连珠,此话有理,我们静观其变吧。”
方运又给赵红妆发了传书,赵红妆说有事处理所以不能来。
走进学宫,方运情绪没受丝毫影响,微笑着指向一棵高达五十丈的巨树,足足有二十人合抱那么粗,这巨树远超学宫所有树木和建筑,异常醒目。
方运道:“听说这棵树是当年陈圣栽下,前些年快死的时候,陈家人手持陈圣亲书的《咏怀树友》,高声朗诵,让这棵树恢复生机,然后把那篇陈圣之文埋入树根,一夜之间大树暴长三十丈,确有此事?”
乔居泽微笑道:“这事你问对人了,我当日还是童生,就在这学宫内读书,那日早上我就在现场,没错,此树的确一夜之间暴长三十丈。当时还有调皮的孩子要爬树,但很怪,无论谁爬到三丈高的时候,都会浑身无力,不得不缓缓下来。后来我们明白,那可是陈圣让其复活的树,怎能随便供人攀爬。”
方运点点头,指向一座桥,道:“这桥虽为‘和合桥’,可听说经常有失恋之人跳河?”
众进士笑起来,一个进士解释道:“是的,百年前有个举人情场失意,做梦梦到孔圣说跳和合桥就能与他中意的女子百年好合,于是他竟然真从和合桥上跳下去。说来也巧,那人竟然最后真抱得美人归,逢人便说自己得孔圣托梦。后来真有人信了,夜里偷偷跳河。不过我们都知道,所谓孔圣托梦不过是那人的妄想,跳河之人与其说是为了挽回,不如说是趁机发泄一番。”
众人一边走,一边谈搂宫内的种种趣事,景国学宫始建于东汉年间,逐渐扩建,留下了许多历史典故,众多名人曾经前来,甚至有足足十二处‘圣居’,都是半圣当年居住过的地方。
因为离凌烟阁开始的时间还早,众人就带着方运这个初来景国学宫的人游玩,不断为方运介绍学宫的各处名胜古迹。
景国学宫的历史比景国皇宫都久远,乃是景国出名的人文胜地,每年只有在节日的时候才对外开放,让子民体验学宫的氛围。
不多时,学宫内铜钟长鸣。
“凌烟阁一刻钟后要开始,我等快些前去。”一人道。
“走。”乔居泽指了一下圣庙的方向,加快脚步,方运也随之跟上。
方运一边走,一边手握官印,给文相姜河川传书,要对韦育进行逐学宫。
姜河川很快答复:“若不出意外,今日景国学宫学子将共上凌烟阁,你确定要对韦育发起逐学宫?”
方运一愣,没想到小国公已经凑够六人之数,想了片刻回复道:“韦育不除,常东云等于白白没了大好前途!我心意已决,望文相成全。”
“既然如此,我便不强求。以你之心,应该不会被区区共上凌烟阁影响。”
“谢文相大人。”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圣庙之前。
方运见过县、府和州的圣庙,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国圣庙。
景国学宫的圣庙同样是红墙黑瓦,除了比别处的圣庙大,更多了一种厚重和沧桑,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仿佛记录一段历史、承载一段故事。
在圣庙之前,站着许多举人和进士,远处则有许多童生和秀才,他们还不能进入凌烟阁。
不等凌烟阁出现,就听文相的声音在上空回荡。
“韦育身为景国学子,不思报国,反勾结雷家为祸学宫,其心不正,本应送入监察院审问,但念在他曾有小功,暂且记下。方运有权对其逐学宫,若韦育失败,则罪加一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