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吴昊天亲密地把嘴唇凑到唐钰的耳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糖糖,一切都交给我吧!”
不知为何,唐钮在听他这么说后,心中的紧张一扫而光,她毫无理由地信任身边的男子,一如当初签订契约时,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吴昊天的经济能力和人品,就那样毫无保留地和他签订了契约。
这是下意识里的信任,吴昊天就是有那种让人说不出来的震慑力。
吴昊天抿嘴一笑,双手握住唐钰的双手,顺着她的手指,两只手一齐轻起轻落在钢琴上,第一个音节响起后,他们就如老搭档一般配合得极其默契,手腕忽而抬起、忽而婉转落下,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宛如两只在钢琴上飞舞的蝴蝶,灵活飞转,让在场的人不由叫好鼓掌。
唐钰震惊之余,听到那首歌,自己也是再熟悉不过了,是一首“给爱丽丝”
当最后一个音节停止,吴昊天顺势拉起唐钰的双手站起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他毫不吝啬地赞美“老婆,你弹得真好。”
唐钰羞怯地躲在他的怀里又惊又气,这个家伙明明知道她不会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她。
吴昊天抬起头,看着唐钰羞红的小脸,克制着想去吻她的冲动,他拉着她的手扫视一圈,发现目标后,随即走到陈思妤面前:“陈小姐说的没错,当初就是因为我太太弹了一首精彩的钢琴曲,我才深深被她迷住。”他的话虽是对着陈思妤说,却无疑是告诉在场的每一个心存疑惑的人。
“我很爱我的太太,因为在我眼中,她是最完美的女人。”吴昊天深情地看向唐钰,唐钰听到那句表白后,完完全全地被震惊了。
吴昊天这是入戏太深?还是逢场作戏?
疑虑间,陈思妤脸上好一阵青白交错,被宠坏的性格不容许她受到这样的侮辱,她近乎崩溃地指着唐钰说:“唐小姐,你勾引男人的手段真是高明!不仅得到了吴氏集团女主人的身分,还把我哥哥迷得晕头转向。”
“陈小姐!”吴昊天幽深冰冷的眸子,狠狠地盯着她,在场的嘉宾都惊讶于陈思妤的话,这种场合下他不能发飙,忍了又忍后,他冷冷地说:“她现在不是‘唐小姐’,她是‘吴太太’。”
气氛一度尴尬,人群中突然出现一男一女,两人匆匆上前,男的急忙拉过陈思妤的胳膊,抱歉地对着吴昊天说。“抱歉,我家小妹可能喝多了,请吴先生见谅。”
而那走过来的女子也劝说着:“糖糖,我们去旁边拿点东西吃吧。”
唐钰看着陈思伟和左晓倩,知道两个人是在当和事佬,她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少怨气,只是看到吴昊天为自己的事情生气,她的心中竟然流淌过一丝丝暖意。
她一直以为,像吴昊天这种大男人主义的男人,是很粗线条的,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细腻的一面,竟然为了帮她解决尴尬的处境,陪着她一起弹琴。
刚刚的吴昊天就坐在她的身边,两人半是依靠在一起,她能听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他发间飘散着清新的芳香;他的手指修长,和她的手指纠缠,竞能谱出一曲那么美妙的乐曲。
现在她还能感受到,刚才那一曲之下,自己对吴吴天的怦然心动。
唐钰思量着在这种场合下,毕竟都是上流社会的大人物,闹僵了对谁都不好,她先是朝着吴昊天嫣然一笑,眼眸弯成一汪月牙儿“老公”
吴昊天身子一震,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唐钰这么叫自己,哪怕他现在怒火中天,听到这一声令人酥麻的轻唤,他都已经化作一滩柔水了。
“陈小姐喝多了,不如先让陈先生送她到楼上休息,这里还有那么多宾客等你招呼呢。”
唐钰撒娇似的拉了扯吴昊天的手,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是欣羡万分。
吴昊天回应以温柔的笑容,二人相扶而去,周遭的尴尬瞬间化为乌有,大厅里的音乐又起,气氛也渐渐回暖。
陈思伟看着那一对璧人,心痛难当地别开眼,他拉着陈思妤走出大厅。
陈思妤依旧不满地发苦牢骚:“哥!你清醒点吧。那个女人已经嫁人。”
“思妤,这话应该送给你才对。”
“哼!那个女人配不上吴昊天,更配不上你。”
陈思伟无奈,这世上的爱情哪有什么相配之说?只要相爱就够了。
他黯然神伤的落寞,自然毫无遮掩地落入陈思妤的眼中,她一面为自己哥哥感到不值,一面替自己感受到的屈辱而愤慨,忽然眼珠一转,乖巧地安慰陈思伟“哥哥,我可以自己回去,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的,今天来,一定是为了那个女人吧?既然来了,就多待一会儿,和唐钰把话说清楚。”
陈思伟起先确实是不想来这里的,然而左晓倩打电话来说,唐钰今晚也会参加,他也是想来看个究竟;可是看到刚才唐钰和吴吴天恩爱的那一幕,他所有的想法都没了,他还能用什么藉口来欺骗自己呢?
“算了,糖糖看起来过得很好。”陈思伟摇头。
陈思妤见一计不成,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来:“其实我觉得唐钰那女人挺可怜的,我听说,她嫁给吴昊天其实是为了还债,而吴昊天也根本不爱她,吴昊天为了接手吴氏集团,才随便找了个女人结婚的,他们刚才都是在演戏给外人看!扮哥,你既然来了,就问问她到底是不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和吴昊天结婚的;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若是哥哥你真的喜欢她,就大瞻地去追求她吧!现在还不迟,结婚还可以离婚,难道你想看到唐钰这辈子,就要生活在不相爱的婚姻里吗?”
如果是这样陈思伟转念一想,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去。
陈思妤看着自己哥哥着急的样子,心中冷笑,唐钰,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就算我拆不散你和吴昊天,我也要把你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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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后,吴昊天心疼唐钰的身体,他拜托左晓倩稍稍照顾一下唐钰,自己拿起酒杯继续去敬酒。
唐钰和左晓倩来到大厅一处的阳台外,微风轻扬,清新的空气扑鼻,酒气也散去不少。
左晓倩一边托着餐盘吃着,一边夸张地说“糖糖,刚才你和吴昊天简直是帅呆了。”
“其实你想说吴昊天帅吧?”唐钰斜睨着她。
“哪有!”左晓倩噘嘴“不过说真的,你家吴昊天对你可真是没话说,就说刚刚敬酒的时候,他竟然帮你喝酒,还那么体贴地让我照顾你,他啊,真的是我见过最帅、最体贴的男人!”
唐钰“噗嗤”一声就笑了“你是没见过吴昊天尖酸刻薄的样子,我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简直自以为是得不可理喻呢!”
“那你知道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左晓倩神秘地眨眨眼睛。
“说明什么?”
“说明他爱你!不仅爱你,还为你改变。”
唐钰听了这话,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稍稍稳住心神,可是又不能反驳左晓倩的话,在她眼里,她和吴昊天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对。
可是,那真的是爱吗?不是吴昊天演技精湛的原因吗?
“喂,糖糖,你想什么呢?”左晓倩推推她“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唐钰挑眉,这丫头还有不敢问的话吗?
“你到底爱不爱吴昊天?”
唐钰没想到左晓倩会问这个问题,她一时间没准备,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这么问?”
左晓倩把最后一块巧克力吃进嘴里“以我这个旁观者来看呢,吴昊天一定很爱你,也许你并没有感觉到,但是他看你的眼神、为你的改变,一切的一切,都无不说明这个男人为你发狂;他对你的爱恋,已经感染了身边的每一个人,然而你却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全然不知;也许你是爱他的,因为我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逃脱那样的温柔,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
唐钰从来不知道,左晓倩可以把一个人看得那么通透,一向敏感的她,从来没有发现吴昊天这么多优点,也许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潜意识里拒绝他的温柔,也同样拒绝承认,自己对他越来越深的心悸;那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心动,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自己对他的迷恋。
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神会不知不觉地追随着吴昊天的身影,哪怕远远地看上他一眼,她的心里都是满足的。
她习惯了有吴昊天气息的空气、习惯早上起来为他冲一杯咖啡,她知道吴昊天习惯早餐的时间看报纸,知道他喜欢吃香酥排骨。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如果今天不是左晓倩提点自己,也许她会浑浑噩噩地装作不知道,继续拒绝承认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那就是,自己的感情在沦陷
忽然,唐钰想到了那一纸契约,那条吴昊天早有预料地写着“不许爱上他”
她垂眸幽幽地说。“晓倩,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在这种时候遇上吴昊天”因为如果不是那三千万的东缚,她可以自由地爱上吴昊天,而不是这种有名无实的关系。
“所以”空气中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糖糖,你果然是因为债务,才嫁给吴昊天的吗?”
唐钰没想到陈思伟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惊讶地抬起头四处望去,左晓倩不知何时,跑到大厅里去拿食物了,现在这处阳台上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她连忙站起来向外走去,却被陈思伟挡住前去的路,面对他的不屈不挠,唐钮微微皱眉:“陈先生,我不知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请你让开。”
陈思伟不仅不让,反而抓住唐钰的一只手腕“糖糖,你离开吴昊天吧!他不会给你幸福的,那三千万我会替你还给他,我会给你幸福的”
“陈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和昊天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唐钰不敢大声说话,她害怕大厅里的人发现这一幕。
她挣扎着,陈思伟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你不要骗我了!我听晓倩说,你告诉她,那三千万是你父母向你舅舅借的,可是据我所知,你舅舅并没有那个经济实力”
“你竟然调查我?”唐钰心中不由燃起怒火“陈先生,没想到你和你妹妹都是一样的人,得不到就会耍手段”
“糖糖,你听我把话说完。”
陈思伟拉扯着唐钰走到阳台的死角里,这个角度,大厅里的人就不会看见“我是调查你,但是我是想知道,你嫁给吴昊天的真正原因,所以我才”
“陈思伟,你到底想怎么样?”唐钰怒瞪着他。
“在调查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件事,不管你是否真的爱吴昊天,我都要告诉你,当初唐家破产根本是一场阴谋,而真正主谋就是吴氏集团!”
“你说什么?”唐钰再次震惊,心中忽然慌乱了起来“不可能,我知道虽然吴氏集团抢了我家的订单,但是我家破产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我父亲的决断失误”
“糖糖,我说的都是真的!据我调查,唐伯父在商界也几十年的经验了,他在没有签合约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如此草率地让工厂生产?如果不是有人给他误导性的暗示的话”
唐钰告诫自己,现在一定要冷静下来,她不能听陈思伟的一面之词,陈思伟对自己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他也许是骗自己、扰乱她对吴昊天的心思。
可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话,她该怎么办?
一时间,唐钰完全慌了,她从来没有如此慌乱,就算唐家破产,面临三千万的债务,她也是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想出应对的方法;然而就在这几秒之中,她仿佛从爱的漩涡里,跌进万丈深渊。
那爱恨交加的痛楚,让她慌乱地依靠着就近的肩膀,无声地低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