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力,他头也不回地往琳恩这边走来,吓得她嘴角抽搐得连想说些道谢的话都使不出力。
而坦克完全没心思去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杀气是否会伤到无辜的路人,他一靠近苹凡便接手横抱起她,还好苹凡早已让之前受欺负的阴影吓得魂不附体,根本没去注意究竟是谁救了她?又是如何打退了那些混混的?还有这副坚实可靠的身体又是如何让她不自觉地感到安全的?
她的意识只停留在——琳恩终于来救她了!
“该死的!”坦克在看清楚苹凡那头被摧残的乱发还有脸上的红肿淤紫后,咬牙地咒?出声。要不是怕吓到怀里的苹凡的话,这一声应该会有如雷吼一般的响亮。
他刚才下手太轻了!他应该折断那三个浑球的手臂才划算。他拥着苹凡坐在唐瑞安的跑车后座,等着还留在巷子里的唐瑞安回来开车。
他知道自己的兄弟最了解他的作风,一定会代他问出想伤害苹凡的主使人;算这个人倒霉,惹到了他这种危险人物,他可不像苹凡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这笔帐他会以十倍要这个人偿还的!
坦克怜惜地轻抚苹凡肿得离谱的脸颊,引来她疼痛的低吟声,让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如何?”坦克头也没抬地问着刚打开车门坐进来的唐瑞安和琳恩。
“他们实在太过分了!”琳恩首先失控地哭出声。
“他们都只是听上头指示办事的小喽啰,所以知道的也很有限,只是听说好象是他们老大以前的马子特别拜托的。你知道是谁吧?”唐瑞安先回答了坦克的问题,再询问身旁的琳恩。
从她刚才在那里表现出来的愤恨神情,他敢肯定她一定知道那些人口中的“老大以前的马子”是谁。
“他们刚才说的飞车党是孟菲凡出道以前曾经混过的,那时候我们经常见她和某个带头的男孩走得很近,如果这个老大就是那个人的话,那么那个以前的马子的身分就呼之欲出了。”琳恩红着眼眶激动地陈述。
“你是指这些全是孟菲凡教唆的?可是她会这么对付自己的亲姊姊吗?太匪夷所思了!”唐瑞安以客观的立场分析。
“这次是真的很过分没错!但是依她过去的前科看来并不无可能。她本来就是这么目中无人,尤其孟妈妈又宠她宠得无法无天的,苹凡在家里的待遇根本不能跟她比。”琳恩回头同情地望向早已经哭累了也睡着了的苹凡。
“你之前说他们是从一个星期前才开始骚扰苹凡的?”坦克在一阵沉思后,阴沉着脸问起琳恩这个彷佛有着深层意义的问题。
“大概是那段时间吧!我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在那之前,我和苹凡还曾经到饭店去找你耶!只可惜没逮到和你见面的机会,然后她还放了我的鸽子,让我养了一晚上的蚊子”琳恩不好意思地诉说着她们曾经有过的疯狂计划。
“只是那天晚上全部的节目都结束了,苹凡等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她在关店门的时候还难过得哭了,害我们一群大老粗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才好。”琳恩说话完全不考虑时间、地点和对象,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但是她这一大段话听入两个人的耳里却有不同的领悟和感受。
唐瑞安是聪明的将前因后果连接起来,明白了这个叫苹凡的女孩那晚会放琳恩的鸽子肯定和坦克脱不了关系,还有那个她等了整晚一直没出现的人物,十之八九就是现在紧拥着她的男人了!
他了然地回望着坦克,揶揄地对他挑起带笑的眉头。大家心领神会了!
至于坦克就没他那么轻松惬意了。
尤其在清楚了苹凡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后,他为自己曾经误会她的心机惭愧了起来,不过也庆幸命运的摆布,让他们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碰在一块,虽然这其中还有些不明白的巧合。
但是,那晚坦克其实并不算没去赴她的约,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守信用的人,尤其在苹凡几乎用了她的所有和他交换了这个机会后;只是在那个激情的夜晚之后,他的眼里和心里全都绕着她打转,压根就没去仔细记忆她曾说的话。
天吶!看他错过了什么?他竟该死地让苹凡为他的失约哭红了眼。亏他还曾经在心中信誓旦旦地说过绝不再让她为他掉一滴眼泪,结果他什么都没做到,她还是为他哭了。
都怪那天下午醒来时,他一心只想找到她,在不知她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他只得往苏建章那里找去。结果,看他替她找来什么样的麻烦?如果那些小混混当真是孟菲凡找来的话,那么,绝对是因他而起的。
苹凡不知道会如何地怨怼他?她会原谅他吗?
或者苹凡已经把他当成是那种专门欺骗女孩身体的大野狼了?
虽然由种种的事实显示出她是个会逆来顺受、不爱计较的女孩,但是他可不知道他在她的心中会不会留下不堪的印象?在他这么掠夺她的最初又失信于她后。
“告诉我苹凡的住址,我们先送她回家敷个药吧!”唐瑞安询问琳恩的话打断了坦克的冥想,也让他有了决定。
“不!她不回家!”坦克不容人怀疑地下了命令。
坦克将苹凡带回东势的老家时,正好赶上阿公“施放烟火”的时段,聪明的唐瑞安在门口放下他们后,就载着琳恩掉头潜逃。
坦克当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仍是那一副我行我素的屌样,横抱着因为哭得体力透支而睡得昏天暗地的苹凡,走进烟火弥漫的大宅子内。
“你这个浑小子!还晓得要回来受死是吧?!”顶着一个油亮光头的暴躁老人见到刚进门的坦克时,彷佛见到了前世仇人一样兴奋地跳窜过来。
“这是什么?”在他正举起拿着扫把的手准备像打蟑螂一样地往坦克的身上招呼过去时,眼角余光还是瞄到了坦克手上的不明物体。
“阿公,你当真已经老眼昏花到看不出来这是个人吗?”坦克故意装出一脸讶异地回答他阿公的问话。
“你臭小子!我刚才只是省略了一个人字而已,你当我眼睛真的瞎了吗?”阿公显然有着不输年轻人的活力。
他的大嗓门也惊醒了昏睡中的苹凡,她嘤咛了一声缓缓地睁开酸涩的睡眼,她的动作完全吸引了这两个前世仇家的注意,全凑近头颅挤在她的面前等着跟她sayhello。
“啊你们?”苹凡从未遇过这等阵仗,光是惊吓的程度就可以向他们两人索取理赔。
“醒来了?还痛不痛?我请医生过来帮你检查一下好了。”坦克用他的厚肩不客气的顶开稍嫌弱势的阿公,然后将苹凡轻放在古色古香的酸枝嵌大理石古董椅上。
“我已经打电话给黄医师,要他马上过来一趟了。”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及时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敏姑姑!抱歉,刚才没注意到你。”坦克难得羞赧的表情让苹凡惊讶地忘了脸上的疼痛。
“你一进门除了和你阿公斗嘴玩外,眼睛哪时候离开过这位小娇客了?”充满成熟知性韵味的敏姑姑,毫不给坦克留情面地“亏”他。
唐纤敏在唐家有着很超然的地位,她和坦克的父亲相差了近十五岁,是唐家的第二继承人。目前年近四十,未婚,在阿嬷去逝后代替住台北的坦克父母亲留守在唐家老宅和阿公作伴。
坦克等四个兄弟姊妹几乎是由她一手带大的,所以坦克一见到她自然便表现出类似于恋母的一面。
“你到底还要愣多久?还不介绍一下,这可怜的孩子怎么全身脏兮兮的,还肿了一边的脸?死孩子!懊不会是你也学那些烂男人,开始会对女性动粗了吧?!”敏姑姑的温慈维持不到三十秒,就暴露出她同坦克一般的强悍气势,看来唐家的“家学”颇多渊源。
“敏姑姑你能不能先倒杯饮料过来,苹凡从刚才受到惊吓后,还滴水未沾。”坦克开始后悔将苹凡带回这里来了。
没办法!他长年居住在国外,所有的资产也都在那里,回到了台湾除了饭店外,就只能回老家认亲戚了。
“你叫苹凡呀?想喝什么?还是我让阿公泡一壶今年的冠军春茶?”敏姑姑挨近了瞠大眼的苹凡,一副谄媚的模样还将自己的老爸当佣人使唤。
“老姑娘,你眼中还有我这个老爸吗?”阿公委屈自己遭受到的非长者待遇。
“叫你不要再称呼我老姑娘了,你耳聋加痴呆了吗?嫁不出去不是我的错,你一定要三不五时当着我的面提醒我的年龄吗?”敏姑姑绝不放过踩到她痛处的人。
她的个性简直和坦克如出一辙,事实上,是坦克长年在她的耳濡目染下,才会养成了那种天之骄子的傲气。
坦克无奈地叹口气,自己走到后面的厨房倒了杯冰橙汁出来递给苹凡。他们家的人就属在场的三个人最相像,感情也最好;所以他压根就不怕阿公找他算那片可怜的草皮的帐,顶多就是陪他练练骂人的功夫啰!要不,只要他一提出搬回饭店住的念头,包准阿公一定一把鼻涕一把老泪地怨他很没良心。
他老人家太孤独了,有人让他打骂总比每天面对一屋子清冷来得好;所以坦克才会每年拨出一段时间回台中探亲。只是今年好象犯太岁似的,一踏进国门便不得安宁。
“怎么大门也没关就这样大开着?不怕有人进来抢劫吗?”黄医师一进门便皱眉头地叨念几句。
“黄伯伯,您今天的脚程比往常慢了一点喔!”坦克用揶揄代替招呼。“喔!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回来了,难怪你阿公会这么嚣张,好几天没让他抓去钓鱼了。是谁要让我检查的?”
坦克让出苹凡身旁的位置,盯着黄医师熟练的动作猛瞧,每每在发现了新的伤痕时便三字经加绝句地吟诵一遍。直到苹凡身上该包扎擦药的地方都一个也不漏地让他找出来后才放过有些耳鸣的黄医师,让他早些回诊所休息。
“别担心你的头发,反正你也不适合留长发。”坦克回头见到苹凡难受地揪着如乱絮般的头发,便生涩地安慰她。
虽然他很怀念让她乌黑柔亮的长发缠住的旖旎感觉。坦克在心中补述。
“呆孙子,你这几年在国外还学不会哄小姐的技巧吗?人家已经很难过了,你还乘机取笑人家以前的发型。”阿公有些搧风点火的挑衅道。
“死老头,你明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何不闭上你那张没几颗老牙的嘴,让这世界少一点纷争。”坦克头也没回地回阿公一记。
“我的牙齿每一颗都还健在,我一直都有定期让牙医检查”阿公只要一见到坦克这个前世仇家就会过度兴奋,一张嘴不说个口干舌燥绝不罢休。
“好了,我已经打电话过去给镇上最好的理发厅,要他们派个师傅过来帮苹凡把头发修剪一下,不过,我们这里是个小地方,可能无法剪出市区那种新潮的发型来。”敏姑姑连这件事都细心安排好了。
“苹凡不需要什么新潮的发型,整齐就好了。”坦克感激地望向姑姑。“敏姑姑你的办事效率还是这么让人心服,我有没有那个运气将你挖角过来?”
“你没事挖挖鼻屎我不反对啦!要挖我的老姑娘,我第一个跟你没完!”阿公又拿起被遗忘在地上的扫把,作势要挥向坦克这边。
“死老头子,都警告过你别再叫我老姑娘了,你八成是耳朵真的不行了,我一定要带你到黄医师那里检查一下。”不用坦克浪费口水,敏姑姑已经抛开大家“老”闺秀的风范拉扯着阿公就往门口走去。
留下坦克和一脸茫然、一直没机会开口说话的苹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