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高尔夫球场免费使用权三年及山海关餐厅折价券六万元及米堤饭店三张市价三万六千元米堤套房住宿券与董事长特别奖,奖金三万元。
‘第三:任职满十年者,可享有统一高尔夫球场免费使用榷五年及山海关餐厅折价券十万元及美西旅游来回机票、及董事长特别奖,奖金六万元,还有‘退休金俸’。核算方式我将贴于公布栏,大致上我略述,只要满十年以上者,于往后每年各加计一点,一点为退休金五万,举例任职二十年退休者可领原退职金,原退职金依职位官阶不同而各有不同,除此外再加领‘退休金俸’,亦即满二十年者即可加领五十六万元,全部加起来就有近一百五十万。奖金及福利发放则依人事资料报到任职起算,届满即发放。’‘哇!哇!太棒了。’全体员工兴奋的叫好著,并齐声大声地唱起歌来,高呼董事长英明。
‘谢谢各位同仁的爱戴,现在不是在竞选总统,不需要恭维我,一切都需各位同仁共同努力,公司如此做,不过是提供更好的物质享受给你们,但仍要靠你们自己努力去实践工作成果,只要各位相信合纵,将心力奉献给合纵,合纵绝不会亏待各位的:并请各位同仁注意,合纵集团拥有许多物业,每一企业性质皆不同,故决策、福利也不尽相同,所以希望各位不要将此事大肆渲染,因本福利只适用于合纵总公司,若经查证有人破坏本制度的好意,将予以革职处理,另外傅经理还少提一件好消息,现在由我来向大家宣布。’蓝文彬拉拉袖口,继续说道:‘本月二十日为秘书黎惠小姐任职满五年,也就是优先享有公司福利的第一位,为免意见分歧,我将日期订在二十七、二十八两日招待总公司全体员工至台中若堤饭店度假,各位可携伴参加,并希望各位加油,再加油,共创合纵放眼台湾、进军世界的目标。’欢呼声又再度此起彼落,黎惠心中感动得不得了,但她渴望蓝先生能多喜欢她一点,将她放在心中,即使是小小的一个角落也好。公司的福利她都可以不要,因为对她而言,蓝文彬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的日子,蓝文彬忙著接洽国外的来宾,有意投资欧美市场成立台湾第一个跨国的连锁性百货业;而另一方面,公司员工皆因期待二十七日、二十八日的到来,都努力安排各项工作,提前完成进度,而旅游度假的细节部分就交由人事部的傅经理及管理部陈小姐去处理安排了。
终于二十七日来临了,早晨七点时,大家集合在公司大楼管理处搭乘专车,浩浩荡荡地前往溪头度假中心||若堤大饭店。
踏入若堤饭店的刹那,就像来到了欧洲皇室的宫殿般,脚踩的是义大利进口花纹大理石,馆内各组骨董家具则分别代表路易十四、十五,新古典等不同时期的风格;而其地中海式建筑外观,彷如法国东南部乡下士绅的豪门宅邸;在欧式休闲旅馆内就能饱览竹林、云海、山岚的美景,的确能让紧张繁忙的身心松弛不少。
此次的溪头之旅,蓝文彬也邀蓝琳前往,但蓝琳不愿与一群她不认识的人玩在一起,所以宁可在蓝文彬为方便她就学而购于阳明山故宫附近的别墅内独处,准备著她的论文,当然管家锦姨也陪著她,照料她的一切。
合纵集团总公司二百五十三位员工快快乐药地度过了两天一夜的假期,终于到了晚上餐饮时刻,人事部准备了康乐活动预备以欢乐的气氛结束这一趟溪头之旅,活动在馆内的pub里展开高潮。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快乐’众人一起唱著,一会儿国语一会儿英语为黎惠庆生著。
‘吹蜡烛了,黎秘书,你可以许三个愿望,不过在你许愿之前有个愿望被我剥夺了,你得亲现场任何一位男士,好祝你早早出嫁。’傅经理说完,全场黉堂大笑。
‘亲、亲、亲、亲、亲’全场蹦噪起来,黎惠没有想到他们会搞这玩意,不知如何才好,这下子势必一定要做,不然一定会扫大家的兴,且没完没了。咦!这个机会不正是藉此表明她对蓝文彬情意的大好机会吗?于是将眼光抛向他。
蓝文彬正巧也看着她,是不是他也喜欢她在酒精及闪烁不定的灯光下,黎惠不禁自作多情地想着。
‘好,不过这个游戏不公平,为什么只有我亲?这样我比较吃亏,要不然,我亲他,他也要反过来亲我。’黎惠笃定的说道。
‘好耶!当然好!简直太棒太精采了。’随即响起一阵叫好声。
‘那我要我的人选是蓝先生。’说完,一阵狂叫声随即而来。
蓝文彬一愣,公司裹不乏师哥、俊男的,怎会找上他这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呢?不免心中臆测,莫非她众人即将他与黎惠往舞池中央推去。
黎惠今晚经过仔细的打扮,算是人美女一个,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心思动摇,情不自禁;但蓝文彬绝对不会,他在商场上见过形形色色颇具姿色的美女,有空姐、明星、模特儿,也有自动投怀送抱的,但他从未与女人谈情说爱,一切言行皆止于礼,唯独那一夜见了那名曼妙女子之后,如止水般的心竟荡漾起来既然如此,何不大方地与他们玩个游戏,只要适可而止就行了。
于是为表示绅士风度,蓝文彬抬起她的脸颊,准备亲吻她的右脸时,怎知黎惠居然一用力转动脸部,让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而她的手环住他,她的舌头挑逗般地伸入他的口
中吸吭著:蓝文彬再度楞住,怎会如此?他并没有想到黎惠竟会如此大胆地在众人面前示爱,于是狠狠地推开她;他不是不经世面的小伙子,但在众多员工面前,这无疑是一种侵犯,侵犯他的尊贵,他的权势,更侵犯他在心中为那曼妙女子所保留的一种悸动。许多年他没吻过别人,即使有一天有这样的机会,他也要奉献给那样的女子,但不是黎惠。
黎惠狼狈极了,幸好四周的人并没发现蓝文彬的表现,大家只把眼光集中在她身上,她不能出糗,于是笑笑地说:‘谢谢各位同仁为我庆生,让我今天能一偿宿愿吻到我最敬爱的董事长,给予他热情的西班牙吻,希望董事长别介意,也希望各位能满意。’聪颖的她以热情的西班牙民族性来转移众人的遐想,又向蓝文彬宣达她心中那股准备吞噬他的热火。
之后,大家分著蛋糕,有些人开始随著重金属音乐跳起舞来,而蓝文彬则默默地回到房内,他的不悦都看在黎惠的眼中。
‘什么?’‘你说王玟玲死了?’蓝琳没想到假期期间,她为了准备论文哪儿也没去,常熬夜到清晨四点,以致今早迟到了一会儿,却听到晓兰带给她的这个噩讯,她感到万分震驾,并对王玟玲已离开人世的事实无法接受。
‘你们不是前几天才到医院去探望过玟玲吗?’‘是呀!我们也无法相信,但这都是事实,是玟玲的母亲打电话来学校,并请校方对班上宣布玟玲的死讯时,大家才知道的。’晓兰呜咽的说著。
玟玲是一个活泼、品学兼优的同学,因罹患血癌,自上学期开始即时常请假,基于同学之谊,蓝琳及班上多位同学曾数度前往台大医院探视她,当时她仍乐观地常常开怀谈笑,甚至能与蓝琳畅谈许多事,慢慢地在彼此心底构筑、建立起友谊,蓝琳也能将自己的心情告诉她,她俩可说是无话不说的同窗好友,但最近蓝琳因心情较沮丧且为了准备论文,也就较少至医院看她,却想不到以前她总对玟玲的不幸深感惋惜与怜悯,心想,这样优秀的女孩怎会遭命运如此摧残,如今一个如此熟稔的人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自世上消失,生命书上句点;啊!情何以堪,教人如何相信?玟玲曾有一度病情似乎比较稳定,大家均为她松了一口气,怎知大约两星期后,她再次住院,情况更加不乐观,接下来每天都需要输血,幸好她是o型血,血库仍可供给,但庞大的医疗费用压得她的家人无法负荷,虽然校方已公开募款,但仍人不敷出;于是蓝琳曾鼓动父亲捐出一百万元来帮助她,而这件事只有校方知道。
虽明知她的痛似乎好不了,但却从未想过她会就这样离开了,生命的短暂,让她连学业都不能完成,她的生命根本还没开始,就已破灭,虽说生命没有定数,但这变数未免太大了,连改变的机会都被剥夺了,生命如此这般不可信任。
蓝琳悲从中来,大声的嚎陶大哭,原本偷偷饮泣的同学们听到蓝琳的哀嚎,竟像传染病似地渲染开来,同学们皆无法克制地相继哭了起来,有的相拥而泣,有的默默地哀悼,蓝琳则用双手环抱住自己,并将头深深埋在两膝之间竭力地哭泣著;泪水鼻水浸湿了他的脸颊、头发、衣服,她再度感到生命的脆弱,死神的无情。往日的回忆浮涌脑海,禁不住伤悲,口中喃喃地喊著:‘妈妈,不要走,不要走,玟玲,你也不要走,统统不许离开我。’玟玲的死将蓝琳记忆中的最深的痛诱引出来,母亲的离去与玟玲的死相交缠住,让她无法抑止这悲痛,凄凉的心情,久久无法停息。
教授得知王玟玲的噩讯,便知这堂课无法再上下去了,于是让同学交了论文后,即默然的离开。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蓝琳抬起头对著同学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离开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不知还有多少人会走向死亡,生命不是我们可以掌握的,那我呢?我是不是随时都会死去?不过死了也好,死了后就可以看到我妈妈了,你们知道吗?我好想念她,真的真的好想!我已好久没有梦到她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都不让我梦见她’蓝琳整个心情降到了零点,而同学们皆因再度感到伤心而呜咽起来。最后晓兰扶持著她陪著她一起走回家。
回到家后,蓝琳将所有的灯都点亮,并将自己抛在‘软骨头’中,直到情绪稍稍乎稳了些,才开始整理思绪,但玟玲的阴影仍笼罩著她,故不断在思索著:既然生命是这般的脆弱,而自己从小到大却把绝大部分的时间浪费在背书、考试,经历大考小考、高中、大学,不知有何意义?把大半辈子时间全消磨在此,若为求的是学问,并非得要藉著学校呀!’在浩瀚的宇宙中,人是何其渺小,何其无能,是不是完全操纵在未知的命运中,能不能改变命运,是不是该重新思考有关生命的价值,如果主宰人的是命运,那这个世界是没有颜色的、是虚幻的,因为一切不都是注定好的吗?
蓝琳想着想着,走到她那足足有二十坪大的书房,面对桌上形形色色的书籍,伸手一堆,全部推倒在地上,恍如一堆积木垮了,然后俯视躺在地上凌乱的书本,心里默想即将完成的学历,虽弃之可惜,但是大学生涯,究竟又能让自己学会什么?又能拥有什么?或许她将大学读完就死了,那这一切又算什么?何不从这一刻起,就让自己了解生命、命运的意义呢?何不主宰自己的人生呢?
她了悟一切后,知道生命只有一次,不会重来,或许人无法选择命运,但却可以选择为自己而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