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黄:“汪汪汪!”
狗在院子里狂叫,要不是拴着裢子,早就蹿进来了。
“姐姐,你别这样,再怎么说,咱俩都是一个爹生的亲姐弟……”那个胖幺儿突然软了态度,想打亲情牌。
池月脸一黑,“我妈生不出这么丑的儿子。再叫一声,我拔了你的牙!”
“……”
“池月,你这样是会遭报应的,你灭天良,毁人丨伦,你不是人……还有你于凤,你教女儿不孝顺亲爹,你这种不知感恩的东西就活该没男人要,守活寡一辈子……”姑妈泼劲儿上来了,指着她娘俩就破口大骂。
池月冷笑,“我数三声,放狗了——”
“三!”
声音还没有落下,房间的门被撞得砰砰作响。
里面传出异常凶猛的狗吠声,如同藏獒的怒吼。
“嗷!汪汪汪!汪汪汪!”
两个咆哮的狗吠声和门外的二黄交织一起,门板的巨大声响,震撼力极强。
姑妈吓住,领着胖幺儿灰溜溜走了——
池月追出去,砰一声关上大门。
赏了二黄一根狗骨头,池月打开房间走进去,看到了两只蓝幽幽的眼睛,正眼巴巴地望着她。
“姐姐,我叫得好不好?”
池月:“……”
什么时候开始改口叫她姐姐了,这小东西!
刚才模仿藏獒咆哮的是天狗,对强人工智能来说,播个拟真的声音毫无难度,难的是……它居然把天猫也带动了,两只机器人在里面疯狂撞门,学狗叫。
这画风……
池月摸摸它的头:“乖。”
她越过天狗,走向缩在床头的池雁。
天猫:“我没有乖……我乖……我没有乖……我也乖……”
池月一愣,又回头碰了碰它脑袋,“你最漂亮。”
天狗:“???”
它大眼睛想要扫描池月的表情,可是池月已经坐在池雁的床前,注意力全被沉默的姐姐吸引过去。
“姐,没事了。坏人走了。”
她伸出手,想要搂抱池雁。
不想,她突然抬起头,“是不是爸爸?是不是爸爸回来了,月月。”
池月摇头,“不是……”
“我听见了。是爸爸。”
池月:“……”
她轻轻摩挲池雁的肩膀,“你就当他已经死了。我们爸爸早就死了,姐姐。”
池雁狠狠皱着眉头,安静了许久,突然扯住头发抱住头,吧嗒吧嗒掉眼泪,“爸爸不是这样的,他不能是这样的……”
唉!
在南下打工的那几年,池雁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池忠勇。她不相信世界上有不爱女儿的爸爸。出去打工之前,池雁特地去找过姑妈,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给她爸爸的联系方式。那时池忠勇已经有了女人。他后来娶的那个女人是个城里人,在南边的一个三线城市里有一套房。
池雁没有放弃,别人不告诉她,她就自己找,就想要池忠勇一句话,要听他亲口说不要她和月月了。
这些事情,池雁早年告诉过池月。
可是……
当年池雁嘴里的池忠勇,与池月今天见到的池忠勇,完全不是一个人。
也许是池雁对父亲心存幻想,她告诉池月,爸爸本来是爱妈妈爱她的,只是因为妈妈生了两个女儿,爷爷和奶奶总是逼他,骂他,说池家要断子绝孙了,没有人传宗接代继承香火了。奶奶嫌弃妈妈,妈妈也不喜欢奶奶,爸爸夹在中间难做人,这才背叛了妈妈……
池雁的依据是,妈妈那么好看,男人都是爱漂亮女人的。
找爸爸是池雁存了多年的希望,父爱的缺失也让她极度缺爱……
当然,真相到来,也就极度的伤。
……现实中的爸爸比她们想象中的更无耻!
~
乔东阳是晚上才知道消息的,匆匆赶回来,第一时间就捧起池月的脸,要去厨房拿冰块。
“敷过了。”池月勾唇,轻轻拖住他,“我皮糙肉厚,过几天就好了,毁不了容,也耽误不了做你美美哒新娘……”
乔东阳瞪她一眼,“我是在乎这个吗?”
他不放心的端详着她的脸,牙根儿都痒痒了,“太狠了。比我家那个更不是东西!”
“……”能比吗?
池忠勇和乔正崇根本就不能比,甚至不能放到一个天平上。
一个只是方法失当,一个是冷血无情。
“还痛吗?”乔东阳在她脸上有指痕的地方轻轻吹了一口气,心疼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池月不以为意,“我能解决。”
想了想,她就事论事,“我故意让他打的。”
“下次不要这样了。这脸,我碰都舍不得碰,怎么能让人打?”乔东阳眼睛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了,那疼心的模样儿像是恨不得代替池月挨这一巴掌,“以后不许逞强,知道吗?你是有老公的人,你老公没死,谁也别想蹬鼻子上脸,欺负到你头上。别说亲爹,亲妈都不行。”
于凤刚好冒头,闻言怔了下,缩了回去。
池月没瞧到她,忍俊不禁,“知道啦,一个巴掌而已,别大惊小怪了。”
乔东阳沉下脸,“我是认真的。”
“知道啦知道啦,这不是都听到了吗?”
“告诉我,你下次不会了。会好好保护自己。”
“……下次不会了。”
“保护自己?”
“我保证像乌龟一样缩起来——”
“这才乖嘛。”乔东阳舒口气,眼睛里都带出了笑光。
池月看他一眼,笑道:“洗手吃饭,噫,猴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你怎么惦记着他?”某人的醋劲儿无处不在,连猴子都不放过。
池月怔了怔,“是啊,我这会有点惦记他。”
今天池忠勇闹了一场,池雁的病情又开始反复了。池月常常在这种时候无能为力,而能够帮忙池雁的人,是猴子。虽然,这种感觉让池月更加的无能为力,却不得不一次次地饮鸠止渴。
乔东阳看她一眼:“猴子出差了,大概要一周。”
“……”
这节骨眼上。
池月回头看一眼池雁的房间,轻哦一声。
~
猴子接到乔东阳的电话的时候,那女孩儿带着香味儿的呼吸都快要喷到他的脸上了。
这次出差去京都,侯助理带了一个新入职公司的小助理,叫谢娇,听说是严教授介绍进来的,专业对口,对侯助理这种航天知识不足的大佬来说,会有工作上的助益。谢娇这女孩子人如其名,样子好看,五官青涩但贵在年龄小,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一口一个“侯哥”叫得侯助理心肝儿怦怦跳,以为自己这一趟是去西天求取真经呢。
谢娇这姑娘一路跟过来,又是晕车又是晕机,侯助理一个比她年长了十几岁的老男人,能怎么办?
照顾人是他的强项,本来没想那么多……
可是这会儿刚登机不久,天擦黑,机舱里灭了灯,邻座的小姑娘脑袋就往他的肩膀上倒,似睡非睡,吐气如兰……
他身子僵硬着,正尴尬,老大的救命电话就来了。
“办好事就回来,一刻都不要耽误。”
“好的,乔先生。”侯助理借机挪开肩膀,扭过头去接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乔东阳寻思一下,“池雁有点不好。”
“她怎么了?”侯助理瞬间拔高声音,“是不是又受谁的刺激了?”
乔东阳:“……回来再说。”
挂了。
“喂?”
嘟嘟嘟!
猴子看着被挂断手机,慢慢偎入椅背,心底那一丝差点失控的小涟漪荡然无存,摇摆的天平也突然就倾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心飞到了万里镇。
------题外话------
最近这写作环境……唉,心塞塞,感觉这里成了一座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