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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底的深邃,终究吞没了所有的好感。
他是深潭,深不见底,她这缕微弱的阳光照不进他的心底,也照不亮他的黑暗。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秦羲禾将脸撇到一边,“有些事情,不管你是逢场作戏还是什么,做了就是做了。”
“太阳和月亮,哪个更明亮?”夙央停顿了许久,突然开口问。
秦羲禾没有回答。
她用力推开他,有些狼狈地整理了衣衫,“和离书我准备了好几份,你要是想开了,我们的约定还成立。”
说罢,她苦涩一笑,“你娶我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夺取皇位么?”
心有些疼。
那些早已经知晓,在心里预演了千千万万遍的话语终于脱口而出时,得到的并不是解脱。
而是难过。
她每说出一句,便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划在心上,割裂,滴血,疼得抽搐。
看似潇洒的背后,是窒息的难过。
那种,极为差劲的感觉。
秦羲禾没有再继续在这里停留。
不管夙央如何选择,她都已经下定决心。
只是,事情比预想中的发展要快很多,也多少偏离了预想,略有些措手不及。
出了流澜殿,仿佛从冰窖回到了温暖的阳光下。
阳光依然明媚,照耀进深不见底的宫殿里,光芒被吞没,温度被冰冻。
正如她与他……
“呼……”秦羲禾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穿过流澜殿前院的小花园时,蓦然看到一排苹果树。
前些日子,夙央身体暂时恢复正常,不宜见客。
她为了阻挡来客,带着黑炭和包子院子里挖了很多坑。
后来,夙央恢复正常。
她准备将坑填起来的时候,让人送了一些小树苗来。
宫里人送来了数十株树苗,说是从很远的地方移栽过来的,是什么圣果,千金难求。
秦羲禾一看便乐了,那些千金难求的小树苗,竟是苹果树。
她觉得在院子里种一些苹果树,等苹果花开的时候,别有一番滋味,便手植了一些。
这么久过去了,小树苗虽然很弱,却在顽强生长。
大概,已经活了吧。
如果……
他也能跟这些移栽的小树苗一样单纯,一如,最开始那般……
那该多好?
她微微咬着嘴唇,迈出大门,哐啷一声将门关上,身影彻底消失。
夙央透过窗子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
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偏偏,那唇却通红通红。
苍白与通红相映,在昏暗的光线里,与乱舞的灰尘泅成一片烟凉。
他依然在咳嗽,手绢上的鲜红不断。
“太子殿下。”流盏从暗处走出来,有些着急,“要不,再让沈先生过来看看吧?”
“我没事。”夙央擦了擦嘴角,“情况如何?”
“皇上所在的寝宫已经被全面封锁,有数百精兵驻守,皇上寝宫之中已经没有人敢靠近。”
“可见着父皇了?”
“见到了。”流盏顿了顿,脸色不太好看,“皇上双眼通红,行为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