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嗤啦的电流声,就连头上的点灯也灭了----电路被断了。
“怎么办?”唐伶的心中很着急,她忽然想到了盛赢,她忽然意识到----他的父亲这么着急替他举办婚礼,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暴乱?
如果早知道还好,至少盛赢肯定是安全的。
唐伶稍微安心了,至少盛赢没事,现在她只需要解决眼前的麻烦。她决定先跟齐瀚商量商量。
“齐瀚。”她刚开口,就看见齐瀚的额头上全部都是汗,他已经吃下了药,但是看起来情况还是非常糟糕。
“齐瀚,你转过来。”唐伶惊慌地找出了手电。
但是齐瀚根本就不听她说话“你别管我。”
“齐瀚。”唐伶死死咬住嘴唇“你的伤口是不是崩开了?你快给我看。”
齐瀚还是不配合,唐伶心中焦急也不管其他,直接按到了齐瀚的身边,把他掰了过来。
“天啦。”唐伶想到了,当时齐瀚为了救自己,好像又被平民给砸中过背部。
没有食物,电路中断,极端恶劣的环境像是要压垮唐伶一样,她整个人都在崩溃。唐伶看着汹涌的血液流了出来,害怕得又想掉眼泪,齐瀚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哭什么?你走。”
先不说门被堵死,他已经成了这样,唐伶怎么可能走?
齐瀚用尽所有办法,就是要唐伶赶走,让她去找盛赢才是最安全的方式,但是没想到伤口崩裂得越来越厉害,齐瀚慢慢感觉意识迷蒙,眼前一片发黑。
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他只听得到女人拉着他的手一直在哭“齐瀚齐瀚”
东城区沦陷,整个西城区也陷入了静寂,西城区的一处酒店里,林允奚独自坐在阳台上,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椅背。
他看起来非常生气,一蓝一绿的猫眼盯着远处坍塌的大桥,死死地捏住了拳头“桥断了,可恶!”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他背后走了过来,抽着烟,不声不响地坐在林允奚的身边“你女人呢?”
这人正是格雷。
格雷看着他笑“也被困在了东城区?”
林允奚面色阴沉。年轻的一张脸上全都是不合年纪的阴狠“那个什么圣组织真是讨人厌,我看着碍眼!”
一边的格雷笑容却愈演愈烈“但是以你的身份,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吧。”
林允奚的眼睛一挑,翻了个白眼“都怪你,你为什么要让唐伶出去?如果她不出去,就不会碰到盛赢,不碰到盛赢,就不会遇到齐瀚,不遇到齐瀚,她现在就该在我身边!”
“哼。”格雷好笑地盯着他。“你这推卸的水平我给你一百分。”
林允奚一张脸阴沉沉的“当然都怪你。”
“好,你这么舍不得你女人,怎么没有一路跟去?”格雷抽着烟似笑非笑“你自己让事情超出掌握,却在别人身上找责任,这可不符合你的身份。”
格雷可一点不惯林允奚的臭脾气“而且以你的能耐,明明能自己混进去,干嘛在这怨天尤人啊?”
林允奚没搭腔,一双眼睛看向了黑夜“你们都知道暴乱这件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格雷笑“圣组织的那个统领叫诺顿。今天引发暴乱,这不是全世界都该知道的么?”
林允奚睁着一双冷淡的眼睛看着他“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因为你总是神秘兮兮的吧。”格雷吐了一口烟圈“因为除了几个人,以及黑金的高层管理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是谁吧。你不闻不问,经常失踪,又让我们怎么告诉你?”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允奚冷冷地瞪着他。
格雷却一点不被他的气场所压制“你既然没有问过我,我怎么会主动告诉你?”
他又吐了一口纯白的烟圈站了起来“我今晚上要回黑金了,你走吗?”
“我要你帮我把唐伶给找回来。”
“林允奚,你虽然有身份在。但是命令不了我吧。”格雷的嘴角一挑,不咸不淡地看着她“你这么厉害,自己把你女人找回来啊!”“哼。”林允奚睁眼也笑了“对了,你是因为时限要到了,所以必须赶回黑金吧?”
一提到这件事情,格雷的眼神变得非常古怪。
“你说我跟你同事一场?但我跟你根本就不一样。”林允奚睁着那双猫眼盯着他“你们算是再努力,也不可能跟我一样。比如你今晚上必须回黑金拿疫苗,而我,就不用。”
格雷面色阴冷,他将嘴里的烟一扔,踩灭在地上“我可真讨厌你,特别是你那双眼睛!”
“哼。”林允奚冷笑了一声,没搭腔。
最后在格雷离开之前,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林允奚“林允奚,我可真好奇。要是你女人知道你真实身份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林允奚的脸色瞬息万变。
“真-实-身-份?”林允奚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咬着这4个字,用牙齿研磨着“我是林允奚,这就是我的真-实-身-份。”
“好吧林先生。”格雷又点燃了打火机“我先走了,祝你好运!”
直到格雷的背影淹没在了夜色里,林允奚才把一双猫眼移开,沉沉地看着遥远的东城区,他嘴里不停的叫着一个名字,那就是唐伶。
“唐伶,唐伶,唐伶。我明明在大魔王手里保住了你,你为什么偏偏这么傻呢。”林允奚的眼神一变,骤然演化出了杀意“齐瀚。你该死的,齐瀚。”
他捏紧了拳头“你明明该死掉的。”
枪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是因为告诉运转的子弹一击中,便会造成可怕的肉体创口。
在齐瀚被鬼面一枪击中之后,他身上的伤口就非常严重,好不容易在唐伶的及时抢救下,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情况仍然不容忽视。
虽然已经吃过了抗生素,但是伤口又崩开了,唐伶没办法,只能一直守在齐瀚的身边,他又意识朦胧了。
唐伶去测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如果说前几晚是断断续续的发烧,那么今天就是一直烫得可怕。
一想到因为自己,不管是盛赢还是齐瀚,都接二连三地遭遇了不测唐伶的心里十分难过,现在的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直守在齐瀚的身边。
但是电线已经被切断了,整个酒馆里的电路完全不能用,一片漆黑。还好她还找到了一些蜡烛,把蜡烛塞在酒瓶子里点燃,在暗淡的烛光里,她一直守在齐瀚的床边。
上次盛赢发烧,她有找到退烧药,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唐伶只能一直用冷水给他降温,但是他的发烧是受伤引起的,根本无济于事。
他烧得迷迷糊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呼吸也变得非常困难,唐伶真的害怕他会死在这里。
齐瀚身上温度越来越高,但是这小酒馆里,根本没有别的方法降温,唐伶非常害怕,她甚至感觉到他的生命在慢慢消失。
没有办法,唐伶忽然想起降温的偏方,想用捂热排汗的方法帮他降温。
唐伶就到处去找被子。但在酒店里都找不到多的被褥,这小酒馆又怎么可能有?她把自己的外套都脱下来,全部都盖在齐瀚身上,但是他身上还是一阵恶寒。
也抱他吗?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吗?可是很不合适。
但是瞧着齐瀚痛苦的样子,她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用跟盛赢如出一辙的法子,但是她刚刚抱住他,就已经被齐瀚推开了“你走开,你们全都走开,别靠近我。”
他的声音嘶哑。
在他的噩梦里。到底是谁在靠近他?齐瀚到底经历过什么?他到底是个好人吗?
唐伶又想起那一晚,自己用莱莉的名字让他平静下来,于是她一咬牙故技重施,说道“我是莱莉。”
一听到莱莉的名字,激动的齐瀚竟然真的平静了一些
他说“莱莉莱莉”
唐伶这下,算是真的心如死灰。
她没想到自己被推开,念着另外一个小姑娘的名字,却能靠近齐瀚?
她叹了一声气,决议不再计较这些,反正等他康复以后,便再也不会看见齐瀚了,她用双手抱住了齐瀚,努力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他,却听到齐瀚的声音很低,嗫嚅着说道“对不起莱莉,我也不想你的父母都死掉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违抗命令。”
命令?
莱莉的父母也死掉了?这就是他愧疚的原因吗?
“那么我呢?”唐伶又突然想起,齐瀚说他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唐伶心中五味杂陈“那我呢?你也对我愧疚吗?!”
又是救命恩人,又是杀父仇人,又是深爱过的人,她实在没办法分清齐瀚的位置。原本她已经失望到了谷底,却没想到齐瀚忽然叫了一声“唐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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