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纳兰容若:浣溪沙)
又经过了一天的路程,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家门。翻身下了马,四阿哥道:“我也随你去看看将军吧!”我点头默许。
踏入院中,心中的熟悉感骤然升起,还有那抑制不住的悲伤!四年了,这里的一切还是没有改变,假山还是那座假山,小桥还是那样的小桥,只是当年的热闹已不复存在!三年,仿佛是白驹过隙,可这院子却记载着岁月的痕迹,三年前这里一片生机盎然,可是现在到处显现着秋日的萧条冷寞!
管家张伯迎了出来,看见是我,便激动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格格,你终于回来!老奴已经等你好久了!”
抑制着眼里打转的泪水,忙飞跑几步扶起管家,“张伯,一切可好?”
张伯用他早已陈旧的衣袖擦了擦眼泪,“都好!都好!只是老爷很想念小姐!”
“带我去看看阿玛吧!”我吸吸鼻子。
“好好!老爷在卧房…”张伯领着我要走,转身看见了我身后的四阿哥,很是震惊,讶然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还不给四贝勒请安!”我插了句嘴,提醒他。四阿哥虽然不强求我行礼,可并不代表对所有都是!
张伯回过神来,忙跪下:“奴才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
“起吧!”四阿哥回复了以往沉冷的面容。
“谢四贝勒!”不待张伯站起身来,我早已向阿玛的卧房跑去。
转了一道又一道的门,掀了一道又一道的帘子,我开始在心里暗骂,怎么那么多的门!
“阿玛!”在看见阿玛的瞬间,泪决堤涌出,奔扑到床前跪下,“阿玛,锦儿回来了!锦儿回来看您了!”
阿玛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听见声音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我跪在床前,还未开口,便已泪流满面。颤抖着伸出手,我忙上前握住,惊讶地望向阿玛的手,那骨瘦嶙峋的手指,毫无生气地躺在我的手掌上,骨节高突出来,手背上的松皮一层一层的皱着,三年的时间,竟会瘦成这样!
“阿玛,锦儿好想你!”我握紧阿玛手,凸起的骨节咯的我有些发疼。
“阿玛也很想你!”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忙向阿玛挪了挪,头枕在阿玛的耳边,眼泪随着面颊滑下,没入深青色的褥子里。
突然,阿玛挣扎着要起来,我回头看了看门外,四阿哥正站在那里。看见阿玛要起来,四阿哥跨步走了进来,摁住阿玛将要起来的身子,“将军,身子要紧!”阿玛复又缓缓地躺下。
“将军,皇阿玛恩典,让曦锦姑娘回府探望,你也要好好养病才是啊!”
“老臣,谢,谢皇上恩典!”阿玛说着,猛的向后躺了一下,便不省人事。
“阿玛!阿玛!”我睁大着眼睛,吓坏了,朝着门开喊道:“来人呐,快找太医!快啊!”
“将军!将军!”四阿哥喊道。
门口‘砰’的一声,铜盆落地,回头望去,红袖惊呆在哪里!片刻醒悟过来,双腿直硬的跪在地上,“格格,你终于回来了!老爷他一只都在等你!”
“红袖,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太医啊!”我发疯似的吼道。
“格格,找过了,没用了!”管家站在门口,摇摇头,继续答道:“起初老爷不让找太医,说自己没事,后来老爷每日咯血,再找太医时,太医说老爷的五脏六腑皆以衰竭,无回天之力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声嘶力竭的喊出,几步走向红袖,跪在地上,铜盆里洒出的水侵湿了衣裙,透过膝盖传来冰凉病来的感觉。摇晃着红袖的双肩,“你们就由着阿玛吗?你们都不知道自己去找太医吗?你们就不劝劝他吗?”
“格格,你冷静点!”红袖泪眼婆娑,“格格,你不在,谁能劝得动老爷?”
“曦锦!你冷静点!”四阿哥过来伸手拉起我。
“太医还说老爷之所以撑着一口气,便是再等小姐…”
我深神情呆滞地走向阿玛,他躺在那里一定不动,若不是稍有起伏的胸口,我会以为他已经去世了!拉过阿玛的手放在脸庞轻轻地摩擦着,手掌上的老茧划过我的皮肤。
“阿玛,你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再跟锦儿说句话好不好?阿玛,只要你醒过来,我便好好地练字,再也不淘气,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再也不出门了,天天在家陪陪您,好不好?”
我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嘴角扯起一丝苦涩的笑:“阿玛,你看!我长高了好多呢!是不是更漂亮了?”
床上,阿玛依旧没有动静,只有眼角缓缓流出的泪水…
我掏出手帕,为阿玛拭去眼角的泪水,“阿玛,你都哭了!以前锦儿哭得时候,阿玛也总是为锦儿拭泪呢!”
“阿玛,锦儿还没有嫁人,还没有穿上红色的嫁衣,你怎么舍得就这么丢下锦儿呢?锦儿若是穿上嫁衣,阿玛一定会说锦儿只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对不对?”我近乎疯癫的在这自演自述,我相信阿玛一定会再次醒来的,他不会放下我不管的!
“若是没有阿玛的撑腰,锦儿那么笨,嫁给夫家,一定会受欺负的!阿玛,你就忍心看着锦儿受欺负吗?”我开始胡言乱语,只想刺激阿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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