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射、御、书、数’六艺。且不说六艺,把六德教授出去岂非是直接汉化?偏偏那首领所言似乎又不似作伪,这点李煜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索性,李煜就暂时在这山越的村子里面呆了下来。后者也履行了诺言,第一时间就派人给李煜搭了一间木屋,在木屋修建完成之前,则让他到自己的家中小住几天。
考虑到李煜没有衣服替换,于是又给了他几套麻布衣裳,甚至是一套席被。
“为什么要那么优待我?”李煜看着眼前丰盛的食物,虽然只是一些野果和烤兽肉,但他也看得出来在其他人眼里,这应该是非常丰富的存在了。
“那还不简单吗?你是读书人”首领迅速咽下一块肉,这才缓缓说道。
“身无长物,五谷不分的读书人,值得你们那么尊敬?”李煜自嘲道。
“力量可以锻炼出来,五谷也能慢慢学着分辨!但书本上的知识就算我们想学,也没地方可以学。我们无所谓,一些粗人而已,不过孩子们不能不学,否则久了就变成生番了。
说起来我们其实的确是汉人不假,爷爷辈逃荒南下,三代下来也算在陵阳这里立足了下来。十几年前我等还在山下生活,家中甚至还有良田千倾,日子过的还不错。
只可惜,如今田地都被世家强取豪夺了去,自己也沦落成了山越!但是啊,我们如今不得不在山林之中生活,不代表我们就要沦为生番一样的野蛮人。
只是若是长期接触不到书籍,长期这样野蛮的生活下去,那么儿子那辈还好,孙儿那辈只怕就难说了”山越首领自嘲的说道,只是缺乏足够的信息,所以李煜听得难免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
汉人的习惯里面,在吃饭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不过这些人随便得太久,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礼数。一顿饭下来他和李煜说了很多,好歹让他补完了信息。
简单来说,战国时代,这里曾经就是楚国的地盘,随着秦灭楚国,大量的楚人南迁躲避暴秦,进一步扩充了吴越的人口;到了秦汉交替,东西汉交替之际,又有大量的中原百姓南迁,再一次扩充了这里的人口。
大汉四百余年,大部分的土著都已经彻底汉化。除了那些在深山老林里面的生番,如豫章、丹杨、吴郡和会稽郡下生活的,大多都是汉化了的越人,还有首领这样南迁之人。
当然,这里的越人其实不算是异族,而是类似地域性的称呼。举例来说,张飞自称燕人,其实正因为他的家乡涿县,便是故燕国所在。
随着大汉在吴越设置郡县,开始派遣官吏士卒,又有大量世家开始在这里购买田产。只是这个时候大部分的田产,都掌控在越人,还有后来的南迁之民手中。
那么,这些世家和官吏该如何购置田产?自己开荒,还是显然,开荒太麻烦了!更别说那些比较好的土地,几乎都被那些原住民给占了去!
越人是劣等民族,不知不觉就有了这样的宣传。他们是蛮人,他们是未开化的低级民族,甚至于不少南迁的中原百姓,都被扣上蛮夷的身份。
比汉人更多的赋税,比汉人更多的劳动时间,比汉人更少的薪酬,地位上也是极其不公平。甚至于,官吏联合起来侵吞他们的地产,使得他们最终变成了无产阶级。
就如同那山越首领所言,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当家畜卑微的活下去,要么就是在沉默之中爆发!于是越来越多的百姓遁入山林之中,宁可成为山民也不愿意继续下山为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有了山越这个称号,不管是否下山劫掠,都会当成贼人一样看待。甚至于不少军官为了升官发财,屡次上山杀良冒功。
说到这里李煜算是明白了,越人占据了广袤的土地,但是在政治上却没有几个当官的人,也没有官面上的人愿意为他们说话。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缺乏保护自己土地的实力。偏偏身为大汉最庞大的一个团体‘世家大族’看上了这些土地,于是很显然的,他们就通过对舆论的垄断,把越人推到了全体汉人的对立面上,这样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去侵占这些人的土地。
当然,这里或许也有中原人看不起南方人的一些历史因素,又或者大汉对故楚之地的百姓刻意进行打压等原因,毕竟这里也是楚霸王原本的势力范围,越人之中有不少说不得就是项楚以前的士卒或者官员。
如此这村落的首领,居然还能有一颗向汉,或者说一颗华夏人的心,着实难得了。
之后的交流之中,李煜又知道了一些他需要知道的事情。比如如今是光和二年,当今陛下便是后来那个昏君汉灵帝,当然如今得称呼她为汉帝,毕竟人家还没挂。
若今年是光和二年,那么距离光和七年的黄巾起义还有五年左右,此刻就算北上中原,其实也没什么卵用。一则各地没有招收义军,二则按照首领所言,他这种来历不明,而且没有任何路引凭证的存在,在哪里都混不下去大概是那么一个意思。
索性他也不急着走了,打算在这吴越之地多呆一段时间。一方面观察一下时势也罢,二则也为这些大汉弃民做点事情,至少不要让他们蛮夷化。
据闻,在陵阳这里就有三十多个他们这里的村子,算起来至少也有十数万人。若能忽悠他们,组成义军讨伐黄巾贼,说不得还能混上一个不错的出身呢?
就当前而言,首先要取信这些越人,教书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除了标准的教授,或许还能掺杂一些私货!古代比现代更懂得尊师重道,五年的时间,收拢一批徒子徒孙,别说举起义军大旗讨伐黄巾军,就算带着这十几万人造反只怕都不成问题
慢着,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危险的想法!李煜猛地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脑外。他却不知道,若干年后,他还是走上了造反的道路,但那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