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唐玉寒无言以对。他所做的一切的确是违背良心的,了凡的话正戳在他的痛处。
唐孤兰伸手握住他的手,似要安慰他:“了凡师太,请你不要骂玉寒哥哥,他也是不得已的。要怪就怪我吧。”她无法形容心头的内疚,不知如何才能赎自己的罪。
“你你”了凡瞪着眼,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她。
“什么你呀你的,”唐成五神气活现“这是我们孤兰小姐。打败你们的阵势、机关都是她设计的。”他就知道孤兰小姐美得惊人,瞧,老尼姑都吓到了吧?
“太像了,怎么会”了凡颤抖的手指着她。
“原来是她!”崔雄的大嗓门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我就说是妖法吧?果然有妖女!凡人哪有这么美的?”在地牢火把摇晃的光线下更是美得妖异。
“我看是天女。”另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咕哝“看来咱们死亡是天意,连老天爷都帮‘唐门’。”
“你,你是‘唐门’的人?”了凡回过神来问唐孤兰。
“是啊。”唐孤兰莫名其妙。
“不对,不对。”了凡失神地呢喃。
“什么不对,咱们孤兰小姐生来就是唐家人!”
了凡失神不语,他们不会躲在“唐门”;而她除了他,也不会嫁给别人可是,实在太像了,说她和小师妹一点关系也没有,打死她都不信
唐玉寒和唐孤兰走后,地牢里仍在议论纷纷。议论近几年在江湖颇有声名的“唐门”少掌门,议论得更多的是那个美的不像话的天女或妖女。
了凡却一直沉默,再也没有吵闹。
走出地牢,唐玉寒不时看一眼唐孤兰,那苍白憔悴的模样,眼眶淡淡的乌青、眼底浓浓的忧郁,让他的心都隐隐作痛。
“玉娃娃,”唐玉寒抓住她的手“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玉寒哥哥”
“我去请求奶奶,求她老人家就此收手。”唐玉寒语气坚定“她已经统治了江南的半壁江山,‘唐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应该够了!”
“不,你忘了,奶奶要的是整个天下。”人的贪欲岂是那么容易满足的?
“是,我没忘。可是光大‘唐门’、称霸天下应以德服人。这样以阴谋、武力夺取的统治能维持多久呢?这不是光大‘唐门’,而是把‘唐门’引入歧途啊,这样下去,‘唐门’毁灭之日不远了。”
“只可惜奶奶听不进这些话。”唐孤兰叹口气“一统江湖是她一辈子的追求,现在有了机会,怎么肯放弃?”
“我去劝她”
“她若是听得进劝告,上次也不会差点杀了你,也不会把我”想到那一幕,她仍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没有那一件事,也没有今天的局面。他们是不是用他人的性命换来自己的苟安呢?
“如果奶奶执意不听,我们就向他告别,离开‘唐门’,到一处没人的地方隐居,再也不问江湖事,好吗?”唐玉寒有了远离“唐门”的念头。
“别忘了,我娘还在奶奶手上。”唐孤兰提醒他“奶奶不知把娘藏在哪里。”娘是她最亲的亲人。
“是啊。奶奶决不会放了四婶的。”他也曾设法打探,但奶奶把四婶藏得极隐秘,连他也探听不出。控制了四婶就控制了兰儿,也控制了他。
“况且,你放得下吗?”唐孤兰低声问。他和她不同,他从小得父母宠爱、弟妹尊敬、奶奶看重;他一直对家人感情深厚,更视整个家族为自己的责任。上一次为了她,他已经反抗了奶奶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
唐玉寒只能叹息,最近这一年他的叹息比以前二十多年加起来还多。
两人相对无言。问题,还是无解。
明天,面对的又将是什么?
“谁?”一打开自己的房门,唐玉寒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人,立刻警觉地喝问。
“嚓”一声,灯点亮了。“少爷,是我。”
是春山。今夜的她很不一样,让唐玉寒吓了一跳:一身粉红的纱衣,薄得遮不住姣好的胭体;脸上细心地勾了脂粉,娇媚地冲他眨着眼。
“你在这里做什么?”唐玉寒皱眉。不去服侍兰儿,反而未经允许擅自进他的房间。
“我特地来服侍少掌门。”春山妖烧地走近他,迷恋地看着他的俊颜。
“我不用你服侍。”唐玉寒自顾自地解着外袍“你服侍好小姐就行了,下去吧。”
“奴家对少掌门一片痴心,只盼能得少掌门青睐。”春山将丰满的身躯偎向他。她就不信他能拒绝投怀送抱的女人,毕竟她在唐门丫环中也算是美貌的。唐家的少爷哪个不跟几个丫环勾勾搭搭的?也曾有少爷向她示好,她都不屑一顾。
“既是痴心,就是妄想。”唐玉寒指着门道“出去,没事别来烦我。”这个丫头太不检点了。
“少掌门,”春山还往前靠“春山别无他意,只是爱慕少掌门,自愿献身。”如果勾上了他,哪怕只当个小妾,也是风光无限。何况他的俊美本来就令她倾心。
“我说出去!”唐玉寒声音已隐隐有了怒意。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被这女人一搅,心中更是烦闷。
“这是。”唐玉寒的威严令春山不敢过分放肆,只好悻悻地走了出去。可恶?连她这样的美人都看不上眼。一定是那个小妖精,不要脸,连堂兄也勾引
“这样的庸脂俗粉,连给玉娃娃提鞋也不配。”唐玉寒厌恶地咕哝一句,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夜凉人初静。月光透过窗楼照进来,唐孤兰的双眸仍圆睁着。
她无法忘记峨嵋弟子一个一个倒下的情景,她们中不少是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她也无法忘记百年古刹灰飞烟灭、秀丽山林烟尘滚滚;更无法忘记地牢里的哭叫。怒骂
悄悄地披衣出门,不惊动任何人,又来到荷塘边她常倚着栏杆赏荷的回廊。前些日子还散发着清香的荷花已经凋零,让她想到幽兰轩的兰花,没有人照管,是不是也凋零在这初秋的风里
去年此时,她和娘还在兰花丛中,娘摘下一朵水晶兰,为她插在发间
人事全非啊!
颈边突然一凉,一把明晃晃的剑横在她的脖子上。耳边响起一个女子压低了的声音:“峨嵋派的人关在哪里?快带我去。”
“你”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不禁后悔自己为何一个人出来“你先放开我,我给你带路。”
“休想!别打主意逃跑。”
“放开她吧,她不会武功,不会有机会逃走或呼救的。”旁边还有另一个女人。
剑收了回去。唐孤兰转过身,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两个中年尼姑。其中一个手上还执着剑。
“咦!”两个尼姑惊讶地对望一眼,齐声问:“你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们吧?”唐孤兰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是她们闯入了“唐门”别庄呀!
“真像,太像了。”执剑的尼姑边看她边摇头。
而另一个尼姑虽已届中年,但仍可看出年轻时的美丽。她一脸严肃地打量她半晌“你是唐家人吗?”
“是的。”这两个尼姑一点也不让人害怕,从她们身上,特别是那个美貌女尼身上,她只感到光明、温暖、祥和。
“怎么可能?”执剑女尼喃喃自语。
“你父母是谁?”美貌女尼又追问。
“我父亲是唐家四爷唐海,母亲慕容丹,是黄山慕客家的小姐。”这个尼姑真奇怪“两位一定是‘峨嵋’了尘。了缘师太吧?”
“不错。”美貌女尼点头“我是了尘,她是了缘,还有一位师妹了凡被‘唐门’擒住,我们二人是来救她的。”
“她们很好,没有受苦。”想不到峨嵋掌门竟是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她们不是敌对的双方吗?怎么在这儿寒暄起来?“虽然有几个人受了伤,但已得到了医治,没有大碍。”
“快带我们去见她们。”了缘的剑又指向她。
“不,我不能。”唐孤兰摇摇头,镇定地看着胸口的剑尖。
“你不怕我杀了你?”
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唐孤兰索性闭上眼。也许就此解脱最好,奶奶应该不会再为难娘。
“了缘!”了尘低声喝止“你真要杀了她?”
“这我唉!”面对这张熟悉的绝美容颜,了缘真下不了手。
“你叫什么名字?”了尘问道。
“唐孤兰。”
“唐、孤、兰。”了尘一字一顿地念着“孤兰,孤兰,难怪了。奉劝你一句:不要再为‘唐门’卖命,与天下人为敌。不要一误再误,做出对不起你母亲的事。否则下次相见时,我们就不会放过你了。后会有期!”
话音一落,了尘拉着了缘倏地不见。
唐孤兰仍呆呆地,不明白这两个尼姑怎么就这样走了。好像一场梦一样。
一股热气从下腹汹涌升起,异样的感觉使唐玉寒拿起茶杯嗅了嗅。“该死!”枉他是个使药的大行家,竟然着了道,中了唐门特制的春药“桃花散”!一旦中了这种毒,惟一的解法就是找女人发泄。
想不到春山如此不择手段,竟敢对他下药、唐玉寒深吸口气,努力压制愈烧愈旺的欲火。他必须赶到十多里外的镇上,那里才有妓院,他不愿在别庄内随便找个丫环,甚至牢里的女囚发泄。但药性猛烈,一旦发作,他就会神志昏乱,所以必须趁还清醒时离开。
“少掌门,”春山又千娇百媚地走了进来“你很难受吧?”
“滚!”这个罪魁祸首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天哪!春山那若隐若现的胴体对此时的他而言,无异火上浇油。
“少掌门,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春山把丰满的躯体贴向他的胸膛“中了‘桃花散’,不发泄出来可会筋脉爆裂而亡的。奴家愿当少掌门的解药,只求为您解除痛苦。”
“出去。”唐玉寒的声音弱了许多。他伸出手想推开她,但触手的感觉使他的手不听使唤地抚摸起她滑软的肌肤,体内的火焰直冲脑门。呻吟一声,他突然用力抱住她,抚摸着温热的女体,不耐烦地撕扯着碍事的衣服。
春山任由他粗鲁地上下其手,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将唇贴向他。过了今无,她就可以一步登天、乌鸦变凤凰了!
“玉娃娃”唐玉寒的神志陷入了昏乱,他已经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只是下意识地喊出心底最宝贝的人儿。
“玉寒哥哥。”
一声怯弱的呼唤像一盆雪水兜头浇下,让唐玉寒混浊的神志突然清醒了。他惊讶地看了看怀中几乎一丝不挂的女人,突然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缩回了手“滚?滚出去!”
“少掌门”春山不死心地唤道,她差一点就成功了。
“别逼我动手!”唐玉寒的目光像要吃人一样。春山吓得顾不得找衣服遮身,急忙连滚带爬地冲出门。临走时恨恨地瞪了呆立在门边的唐孤兰一眼。都是这个死丫头搅局,不然她已经成功了。
“玉寒哥哥,”唐孤兰迟疑地走近他,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春山会衣不蔽体地躺在玉寒哥哥怀里?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她心像是被人紧紧捏住了一样,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快走,玉娃娃,你快出去!”唐玉寒喘着粗气,只想让她快离开。
“你怎么了?”唐孤兰不但没退出去,反而担忧地伸出手摸他的额头“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这么红,发烧吗?”他看起来不对劲。
“别、别碰我,走,快走开。”唐玉寒后退几步避开她的手。他害怕自己一会儿神昏智乱会伤害了她,他宁可让自己筋脉爆裂而死!
“不,我不能走。”玉寒哥哥不是生了病,就是中了毒。她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再一次走上前,踮起脚,小手摸着他的额,好烫!
天!一团火焰冲上了唐玉寒的脑门,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眼前的娇躯,吞下她惊讶的呼喊。他已经辨认不出眼前的人儿,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能像一个干渴至极的人,下意识地拼命汲取、吞咽口边的芬芳甜美
“桃花散?”唐玉寒的反应使她蓦地明白了。她抛开刚才一瞬间的惊骇,伸臂圈住了他的颈项。只要能救玉寒哥哥,她什么都可以付出。
“玉娃娃”他呢喃着呼唤珍藏心底的名字。
屋内激情的火焰燃烧着。屋外,春山瞪着唐玉寒的房间。窗纸上两个交缠的人影随着烛火的熄灭而看不见了,春山眼底疯狂的火焰却越烧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