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头绪,李贤不由地便有些子气馁了,长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手抚着额头,沉着脸不开口了。
“六哥,太子哥哥处出了如此之大事,你我做弟弟的,也该去籍慰一番才是,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不若趁此时天色尚早,一并进宫走上一趟可好?”李显想了片刻,也觉得此事难以把握,这便试探地问了一句道。
“嗯,也罢,为兄这”李贤沉吟了一番,实是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不得不同意了李显的提议,然则话尚未说完,就见张彻从房门外急步行了进来,立马警觉地停住了口,皱着眉头,疑惑地看了过去。
“启禀二位殿下,东宫主事宦官陈大用、陈公公来了,说是太子有令谕给周王殿下。”张彻见李贤面色不愉,自不敢怠慢,紧赶着躬身禀报道。
“陈大用?”
一听前来宣太子令谕的居然是这个老宦官,李贤兄弟俩皆不由地为之一愣,几乎同时呼出了声来,彼此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瞅见了惊疑之色。
“他有说何事么?”
令谕是给李显的,李贤自是不好开言,这便由李显出声问了一句道。
“不曾,他只说到了周王殿下府中,这才知晓殿下到了此,这就追了过来,其他的话奴婢套不出来。”张彻一躬身,面带惭愧之色地回答道。
太子那厮搞个甚名堂来着,咋派了这么个老货来传令,自找不痛快么?李显自是早就知晓陈大用乃是武后派去监视太子的,也曾明里暗里提醒过李弘几回,却没想到在此等敏感时分,李弘居然会将其派来宣召,一时间不由地便有些迷糊了,然则人都已到了府门外,拖延着不去接令谕显然也不是个事儿,无奈之下,李显也只好不怎么情愿地站了起来,对着李贤一拱手道:“六哥,太子哥哥派了人来,估摸着是要小弟进宫罢,或许便是要小弟配合着演一出大戏,既如此,小弟以为不妨配合着演上一回也罢,您看”
“嗯,七弟尽管去便是了,为兄心中有数。”
李贤对李显的能力以及忠诚度都极为地放心,倒是不怎么介意李显去单独面见太子,此际见李显征询自己的意见,更是感受到了李显的尊重之意,心中自是颇为受用,这便赞许地点了下头,挥着手,一派豪气状地回答道。
“那好,六哥请稍坐,小弟去去便回。”
这等时分着实不是讲客气的时候,李显自也不想再多废话,拱手示意了一下之后,便由张彻陪着一道向潞王府的大门行了去。
“陈公公,劳您久等,实小王之过也,还望海涵则个。”
方才走出王府的大门,入眼便见陈大用领着几名小宦官正站在照壁前,一张老脸阴沉得简直能滴出水来,李显脚步先是微微一缓,而后立马堆起了满脸子的笑容,几个大步走将过去,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道。
“老奴不敢,老奴给周王殿下请安了。”
李显这几年来在朝中颇见锋芒,陈大用自是不敢小看了去,这一见李显到了,忙迎了过去,躬着身子,给李显见了个礼。
“陈公公不必如此客气,却不知太子哥哥有何令谕给小王,还请陈公公明言。”
李显心中虽很是厌恶陈大用,可却绝不会有所表露,笑着抬了下手,止住了陈大用的见礼,一派随和地问了一句道。
“太子殿下有口谕,宣,周王殿下入宫觐见。”
陈大用顺着李显的手势站直了腰板,而后面色一肃,拖腔拖调地宣了一声。
就这?太子那厮搞啥啊,把这老家伙派了来,是唯恐那婆娘不知晓么?这戏码未免演得过了些,无趣!李显心思灵敏得很,自是已猜到了李弘此举的用意之所在,可心里头却是颇不以为然的,只是这等场合下,却也不好多说些甚子,只能是恭敬地躬身应承道:“臣弟紧遵太子哥哥之令,陈公公,请罢。”
“殿下,请。”
陈大用只管传谕,对于李显按不按谕行事却是不放在心上的,左右该传的令谕已然传完,陈大用自也不想在潞王府门前多呆,这便比划了个“请”的手势,将李显让上了马车,而后一旋身,也上了东宫的马车,当先领着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沿长街向东宫方向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