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考虑,依小弟看来,父皇之本意是要以八叔来辅佐六哥,以压制母后日渐膨胀之野心,只可惜父皇选错了人,一片苦心怕都将付诸流水了。”李显早就清楚李贤的政治能耐有限得紧,压根儿就不相信其能看得穿高宗此举的用心所在,不待其将话说完,便已截口说了一句道。
“哦?此话怎讲?”
对于武后的狠毒,李贤可是领教过多回了的,打心眼里便不敢小觑了去,这一听李显将形势说得如此严峻,李贤不免便有些子慌了神,紧赶着便出言追问道。
“小弟与八叔接触不多,可观其言行,此人属干才也,且心机深沉,非等闲之辈可比,其若入了朝,为站稳脚跟故,必定会与母后沆瀣一气,朝局怕是要就此大乱了。”
李显忽悠归忽悠,可在李贞入朝的后果上,却是实话实说,然则在李贤听来,却又是另一种感受了的。
“不会罢,七弟怕是过虑了,父皇岂会容其如此胡为?”
李贤对越王李贞素来无甚了解,拢共也就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并不以为李贞能强到哪去,心里头认定李显这是在故意夸大其词,哪怕李显已是几次三番地提出了越王威胁论,可李贤还是不怎么在意,这便随口敷衍了一句道。
“六哥可还记得上回八叔家那几个小崽子跑小弟府上之事么?嘿,若非心中有鬼,八叔何至于如此鬼祟行事,六哥若是不谨慎行事,太子哥哥的英灵可是尚未走远的。”李显一看李贤的神情,便知其口不应心,立马板起了脸,阴恻恻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
“啊”李贤怕的便是自己也步了李弘的老路,这一听之下,登时便被吓了一大跳,大张着嘴,满脸惊愕地看着李显,整个人就此傻了。
“六哥可记得前些年死去的燕王妃么?”李显任由李贤发了好一阵子的呆,这才不紧不慢地出言点了一句道。
“燕王妃?唔,无甚印象了,噢,对了,她好像是母后的表姐罢,嗯?莫非”
燕王妃不过就是一个随儿子就了藩的老王妃而已,李贤自然是不会去多加关注的,此时听李显提起,本也没太在意,随口应了一句之后,突然间想起了燕王妃与武后之间的关系,登时便有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一般,双眼瞪得浑圆无比,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六哥所料不差,嘿,越王要想在朝中稳住阵脚,除了投向母后,别无它法,而母后自打贺兰敏之一案后,实力大损,自是也必须靠着外力来翻盘,两者臭味相投之下,势必要在朝中搅风搅雨,六哥若是不早做准备,势必危殆矣!”李显扯了如此多,为的便是要给李贞上点眼药,此际见李贤自己已是有了猜忌之心,自是不会含糊,毫不客气地便将眼药给上满了。
“该死的,为兄,为兄断不与那两老贼干休,七弟还请助为兄一臂之力!”
一想到自个儿将来或许会在武后与越王的双重压力下艰难维生,李贤的脸立马便扭曲了起来,双拳握得紧紧地,恨恨地咬着牙,气咻咻地说道。
“这个自然,小弟自当唯六哥马首是瞻,只是兹体事大,还须从长计议才是,六哥心里有数便好,切不可轻易表露了出来。”眼药已经上过,李显自然是见好就收,也不再多言,面色肃然地给出了保证。
“那便好,有七弟这句话,为兄也就可以安心了,为兄”
一想到李显的能耐,李贤自是松了口气,悄悄地将原本准备上了台便赶走李显的心思隐藏到了心底的最深处,嘴一张,便打算好生安抚李显一把,只是话尚未说完,马车厢外已响起了高邈的话语:“禀二位殿下,已到了地头了。”
“哟,到了?七弟,那便先进宫罢,诸般事宜回头再议不迟。”
李贤的心早就飞进了皇城,这一听地儿到了,自是不想多有耽搁,这便强笑了一下,摆了个“请”的手势道。
“如此甚好,六哥,您先请!”
李显一眼便看穿了李贤的心理变化,心中暗笑不已,却也懒得多加理会,同样笑着一摆手,礼让李贤先下车。
“嗯,好,进宫去!”
李贤这会儿心急如焚,自是没闲情与李显多客套,哈哈一笑,一哈腰便下了马车,再定睛一看,眼立马便瞪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