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终须得早些熟稔政务方好,若不然,恐于社稷大不利也。”
于“恭陵”一案上,武后是半步都退不得的,若不然,立马便是倾覆之祸,这一点武后自是心中有数,眼瞅着李贤兄弟俩步步紧逼不已,武后不得不在其他方面做出退让之姿态,以政权换审案权,力求先渡过眼下的难关再计议其余。
“嗯,媚娘此言甚是,此案便由八哥办了也好,至于贤儿么,从即日起监国好了,诸位爱卿对此可有甚看法么?”
高宗的心火稍退之后,对武后的畏惧心理自是又起了不老少,加之他是真心不希望家务事再闹腾个没完的,此际见武后作出了让步,高宗也不敢再死揪着不放,沉吟了片刻之后,终于给出了个看似平衡的决断。
“父皇圣明,儿臣别无异议!”
这一听高宗如此和稀泥的作法,李显便知晓想要借助此事扳倒武后的希望已是极为渺茫,心中虽不免有些子失落,可也不是太在意,本来么,李显如此大动作的搅事之目的,也就是为了帮着李贤多揽些权力,也好让其能在朝中多支撑一段时日,至于彻底解决武后么,李显还真不敢将希望寄托在弱懦的高宗身上,此际见高宗主意已定,李显也乐得见好就收,这便抢在众人出言之前,率先表明了态度。
“父皇圣明!”
没能就此扳倒武后,李贤心中的不甘比起李显来,自是要多出了不老少,可一见李显已表了态,却也不敢再多坚持,只能是跟着附和了一句道。
“陛下圣明,臣等别无异议!”
李贤兄弟俩都已先后表了态,诸般臣工自是不会再站出来唱反调,只是显然都不怎么情愿接受这等未尽全功的结果,表态的声浪不齐整不说,还显得有些子绵软无力。
“嗯,那就这么定了,八哥,此案便交由您来审了,事态紧急,须拖延不得,还望八哥能多多费心才是。”
高宗好久没这等当家作主的快感了,此番精神振奋之下,确是自得意满得紧,也不去计较朝臣们的态度,一扬眉,将目光投到了李贞的身上,微笑着叮咛道。
“陛下放心,臣自当竭力而为之,断不敢有负陛下重托。”
这桩案子在旁人看来是个烫手的山芋,可于李贞来说,却是个左右逢源的大好机会,他完全可以凭着此案的审理在朝中站稳脚跟,自是不会推辞这等送上门来的大好事,这便干脆利落地领了旨。
“嗯,八哥办事,朕放心得很。”高宗显然是极为地信赖李贞,这一见李贞表了态,脸上立马便显出了释然的神色,微笑地鼓励了李贞一句之后,这才掉头看向了垂手而立的李贤兄弟俩,捋了捋胸前的长须,沉吟着开口道:“贤儿自幼聪慧,于政务上确是颇有悟性,只是初掌朝务,生疏难免,须得好生下些功夫才是,若有疑难处,大可来问朕,唔,或是与显儿多多协商,切莫不懂强装,尔可都记得了么?”
“是,孩儿遵旨。”
高宗这话摆明了就是对李贤能力的不放心,自不是甚好话来着,尤其对于李贤这等心高气傲之辈而言,着实是刺耳了些,可在这等场合下,又哪有李贤发表不满的地儿,除了老老实实应诺之外,李贤也就只能是在心里头暗自气恼不已的份儿。
蠢材终归是蠢材,烂泥永远也扶不上墙!李显只一看李贤的神色,便已知晓其心里头在想些甚玩意儿,不由地便暗骂了一声,着实是看李贤不起——李显早就跟李贤交待得很清楚了,此番的动作虽大,可真实的目的却不是凭此一举击溃武后,而是要争夺朝务的领导权,但消能在其上有所斩获,那便算是大功告成了,有了政权在手,只消慢慢行了去,于朝局中站稳脚跟自是不难,至于其余诸事,水到渠成之下,又有何事不可为?而今最主要的目的已是达成,却还妄想着不可能之事,不是蠢材又是啥的?真要是武后那么容易打垮,哪还轮得到他李贤去当这个太子,李显自个儿早冲着抢了。
“诸位爱卿既已无异议,今日便到此罢,朕乏了,尔等都告退也罢。”
高宗发了几场脾气,折腾了如此之久,总算是将事情办了下来,骨子里的疲乏立马便浮现了出来,精气神一去,人便困倦得厉害,实无心再多议事,这便丢下句场面话,也不待群臣们请辞,自顾自地便站了起来,拖着脚,向后殿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