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将军前来议事!”
“诺!”
王庚既已下了令,自有亲信衙役高声应诺而去,不数刻,便领着一名身材高壮的将领从堂下行了进来,这人正是廓州守备、左领军员外将军黑齿常之——黑齿常之出身百济,身高七尺有余,骁勇异常,善于用兵,本是百济大将,后降唐,先是任洋州刺史一职,后因琐事被参,旋被调任虢州司马,李显惜其才,保荐其为廓州守备,至今到任已有两年余。
“下官参见刺史大人!”
黑齿常之原本正在军营坐镇,听说有河州方面的使者到了,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将军务交待给了副将之后,便由前来送信的衙役陪着,一路急赶到了刺史府,方才行上大堂,一见王庚正面带愁容地高坐堂上,心神不由地便是一凛,可也没敢失了礼,这便大步行上了前去,高声见了礼。
“黑齿将军来得正好,河州告急文书已至,这位便是使者沙洲守备骑营骑曹参军郑成化。”
王庚正自心神不定,浑然没注意到黑齿常之的到来,直到黑齿常之行了礼,这才从神游状态中醒了过来,一摆手,示意黑齿常之免礼,而后将郑成化的身份介绍了出来。
“末将郑成化参见黑齿将军!”
郑成化显然是个机灵人,这一见黑齿常之的目光转了过来,立马便一躬身,行了个标准至极的军礼。
“郑将军不必多礼,河州如今战况如何?”
黑齿常之扫了郑成化一眼,眼中精光突地一闪,似若有所悟之状,可却并没有甚旁的表示,只是客气地还了个军礼,语气淡然地问了一句道。
“回将军的话,河州如今已是危在旦夕,我部奉殿下密令”
被黑齿常之的眼神一扫,郑成化没来由地便是一阵心慌,可却不敢带到脸上来,只能是躬着身子,将先前对王庚所言的话语复述了一番,末了,单膝点地,再次哀求了起来道:“黑齿将军,河州万不容有失,恳请将军即刻出援,救我河州之危难!”
“郑将军请起罢,河州自是要救的,只是本将有些疑问要先行弄清楚了才是。”黑齿常之显然并未被郑成化的悲切所打动,眉头一扬,语气漠然地回答道。
“将军请问,但凡末将知晓的,定不敢相瞒!”
一听黑齿常之有发兵的意思,郑成化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激动万分的神色,霍然而起,精神振奋地应答道。
“郑将军既言贼寇增兵,却不知增兵几何?又是何人领的军?步、骑各有多少?”黑齿常之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一开口便直奔了主题。
“回将军的话,末将是昨夜趁黑冲出的城,只知晓黄昏前敌军大至,看旗号,领军者是噶尔?钦陵之三弟噶尔?赞婆,至于敌军规模,末将并未完全知晓,只是看模样,不下两万之众,李将军与张将军商议过后,认定贼众势大难挡,这才令末将突围求援,望黑齿将军救我河州!”
郑成化乃是有备而来,回答起问题来,自是滴水不漏,一句“看不清”便可挡住黑齿常之往下细问的可能。
“原来如此,那好,本将自当发兵去破贼军,只是兵马调集尚需些手尾,郑将军且先下去休息,待得发兵之际,还请郑将军为前导。”黑齿常之没有再往下追问,而是一挥手,煞是豪气地给出了个极之肯定的答复。
“谢将军恩典,河州有救了!”
一听此言,郑成化登时便喜极而泣,也没再多废话,恭敬万分地躬身行了个礼,由侍立在一旁的衙役们陪同着,径直下堂去了。
“黑齿将军,这兵可真能发得么?”
先前有郑成化在场,王庚心里头虽有着诸般疑问,却不好明着发问,待得其去后,王庚可就忍不住了,微皱着眉头,迟疑地出言问道。
“王公,您可真不地道,这事儿您明明已有了决断,却要某来明说,莫非是要考俺老黑一回么?”黑齿常之假作不满地瞥了王庚一眼,哈哈大笑地反问道。
“哦?哈哈哈”这一听黑齿常之将谜底揭破,王庚也就不再装苦恼了,眉头一扬,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都沁了出来,弄得一众侍立在旁的衙役、文书们全都看傻了眼,愣是搞不懂这州中两大巨头究竟在玩些甚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