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之才,李显自是兴奋得很,这便猛地一拍几子,豪迈无比地说了一句,雄霸天下之心已是表露无疑
河西的二月极美,草绿花红,阳光明媚,既无一月的寒冷,又无三月的阴雨之绵绵,纵使是天将午时,那日光却依旧不算炽热,照在人身上,有种暖烘烘的温馨,再有阵阵微风带来花草的清香,着实令人心旷神怡不已,哪怕新上任的兰州刺史王庚已是在河西之地呆了有些年头了,可还是不禁陶醉在这等景致之中,微微走神之下,竟不曾注意到一骑报马已疾驰到了近前。
“报,王大人,钦差一行已到虎头山下,离此已不到三里。”
报马的职责便是报信,自是不会去注意王庚是否走了神,一个滚鞍下了马背,单膝一点地,紧赶着便高声禀报道。
“啊,哦,再探!”
听得响动,王庚总算是醒过了神来,这便一拂大袖子,随口吩咐了一句,便将报马打发了去,他自己却是抬起了头来,远眺着里许外的山梁,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的封疆大吏,谁都不会喜欢钦差的到来,为的便是不想钦差在自个儿的疆域里胡乱指挥,倘若这钦差是带着不明之意图前来的,那就更讨人厌了的,很不幸,王庚遇到的便是这等最令人烦心的局面——丘神勣遇刺的事儿王庚听人说起过,只是却并不甚清楚详细之情形,可却能猜到此事的内幕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王庚实在是不想被搅入其中,自打上任以来,他便对此案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将其束之高阁,却没想到这才刚过了两个月不到,彻查此案的钦差便来了,偏生河西大都督李显又不在兰州,王庚便是想躲都没处躲去,心里头的歪腻感就别提多郁闷了的。
躲是肯定躲不过去的,就算李显在兰州,身为刺史,王庚也须得配合此案的调查,这一条乃毋庸置疑之事,自不会是王庚心烦的根本之所在,真正令王庚头疼的是自身的立场问题,或者说是该不该配合裴守德查案,以及配合到何种程度的问题——河西诸多官吏中有大半是李显的嫡系,就算不是李显的心腹,那也是亲近李显之人,这一点王庚自是清楚得很,只是他自个儿却并不在其中,哪怕其甚是钦佩李显的才干,可却并没打算投入李显的麾下,只因王庚不想也不愿参与到血腥而又惨烈的夺嫡闹剧中去,他只是想当一个纯臣罢了,可随着裴守德的到来,站队的现实问题便已摆在了王庚的面前,该如何抉择zi you不得王庚不头疼万分的。
“钦差大人到!”
不管王庚头疼不头疼的,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不数刻,一大队兵马簇拥着数辆马车从山梁处转了出来,径直驶到了一众迎接人群的面前,一声唱礼之后,便见身穿大红官袍的裴守德哈腰下了马车,但却并未急着上前与王庚寒暄,而是矜持地在原地抖了抖宽大的袖子。
“下官兰州刺史王庚见过钦差大人。”
王庚乃是中州刺史,正四品的官衔,比裴守德要高出了两阶,不过么,裴守德如今是钦差的身份,见官大一级,他要摆钦差的谱,王庚自也没得奈何,只能是肃容迎上了前去,持礼甚恭地见了礼。
“王大人客气了,客气了,本官奉旨查案,恐多有惊扰处,还请王大人多多包涵则个。”裴守德本就是个七窍玲珑的人物,之所以摆谱,那是身份所限,不得不尔,这一见王庚给足了礼,自不会再拿架子,忙不迭地拱手还了个礼,笑呵呵地寒暄道。
“不敢,不敢,此乃陛下圣谕,下官自当奉旨行事,裴大人远来一路辛苦了,下官略备了些薄酒,还请裴大人屈尊指教。”
王庚尽管尚未决定好站队问题,可不管怎么说,该有的迎接礼仪却是万万少不得的,这便微笑着一摆手,比了个“请”的手势道。
“王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只是案情紧急,这接风宴就免了罢,且容本官在驿站安顿好后,再与王大人及诸位大人详谈可好?”
裴守德如此急地赶来兰州,可不是来吃吃喝喝的,在没十足把握前,他并不打算跟兰州官员们都做纠缠,对于王庚的邀请,自是不愿接受,这便笑着婉拒道。
“如此也好,裴大人,请!”
一听裴守德说出“案情紧急”四个字,王庚的心不由地便是一颤,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僵,可在这等场合下,却又不好随便发问,只能是点头附和了一句,心中却暗自警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