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到了狼藉一片的战场中,环视了一下狼狈万分的张二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却并未对战况有所评述,只是冰冷地一扬手道:“传令,撤出林子,堵其归途!”
“诺!”
斗篷客一声令下,众贼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各自高声应了诺,乱纷纷地抬着张二等人撤出了密林,只留下满地的狼藉与血迹在无言地述说着先前一战的惨烈。
“殿下。”
“殿下,您受伤了?”
“快,拿纱布来!”
刘子明与张明武等人早已会合在了密林深处,正自商议着要不要前去接应李显之际,却听一阵衣袂翻飞声大作间,李显已手提着软塌塌的刘六出现在了面前,一见李显浑身鲜血淋漓的惨状,一众亲卫们登时全都乱了手脚,紧张万分地将李显团团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地关切着。
“孤没事,都是小伤,无甚大碍,子明,将这厮看好了,孤有话要问。”
李显一摆手,止住了众人的嚷嚷,手一抖,将昏迷不醒的刘六往地上一丢,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道。
“诺。”
刘子明尽自心急李显的伤情,可却不敢违了李显的命令,只能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指挥手下亲卫将刘六捆了起来,他自己却紧赶着取出了裹伤的纱布,亲自动手为李显包扎了起来。
真他娘的疼!战斗时不觉得,可一歇将下来,疼痛感便立马浮出了水面,饶是李显生性坚忍,也不禁被疼出了一头的大汗——内伤倒是不重,只是经络稍受震荡罢了,以李显已大圆满的“天星功”之高妙,内力运行上数个周天便可基本无碍,可身上的外伤却没法子了,左肩三道剑伤、右边大腿两道伤口虽都已止了血,于行动虽无大碍,可疼痛却一时半会难消,生生令李显很有种骂娘的冲动,只是在一众手下面前,却是不好失态,只能是在心里头暗骂了一嗓子便算了事。
“殿下,您乃千金之躯,怎能如此冒险,倘若有失,叫末将等如何自处?”
刘子明跟随李显已有数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显伤得如此之重,心疼之余,口中便有些子嘴碎地念叨了起来。
“孤没事,子明,去,将那俘虏提过来,孤要好生审审。”
虽明知刘子明是一番好意,李显却不耐听这些好心之言,可也不好发作,只能是皱着眉头一挥手,语气阴寒地吩咐道。
“诺!”
刘子明还想再劝,可一见李显面色不愉,却也不敢再多啰嗦,紧赶着应答了一声之后,跑到一旁,亲自拽着兀自未醒的刘六行到了近前。
“啊”对于伤了李显的刘六,刘子明自是不会有半分的客气可言,随手将其丢在地上之后,也没去打水浇醒刘六,而是抽出腰间的横刀,毫不客气地在其大腿上猛刺了一刀,巨大的疼痛感登时便刺激得刘六狂吼了起来。
“老实点!”
一见刘六翻身欲起,刘子明毫不客气地大脚一踩,重重地踏在了其胸膛上,生生将其半仰的身子又踩回了泥水之中。
“狗贼,要杀便杀,如此折辱某家算甚好汉,有种的便给老子来个痛快!”
刘六拼命地强挣了一下,可其受伤之躯却又哪能挣得脱刘子明的控制,直急得双目怒瞪,不管不顾地便狂吼了起来。
“嗯!”李显一挥手,轻吭了一声,示意刘子明放开对刘六的压制,神情淡漠地开口道:“刘六,想在孤面前充硬汉,你还没那个资格,孤有几个问题要问,尔若是从实招来,孤可以给尔一个痛快,若不然”
“不然怎地,哈哈哈,要杀便杀,何须多问,老子死便死了,要想老子招供,门都没有!”既已落到了李显手中,刘六自忖必死无疑,自是豁了出去,不待李显将话说完,便已哈哈大笑着顶了李显一句道。
“若不然,不止尔要饱受折磨而死,孤更要彻底剿灭了尔栖霞观一脉,从你师傅清虚以下,尽皆必杀,何去何从,尔大可自择之,莫怪孤言之不预。”
李显丝毫不在意刘六的狂态,也无视其怒睁着的双眼之凝视,面色平静地将被打断的话接着说了个完整。
“贼王,你”李显的语气虽平淡,可内里却满是言出法随的意味,此言一出,刘六的脸色立马便难看了起来,怒睁着双眼,张口欲骂,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没来由地心虚了起来,一时间竟瞠目结舌地不知说啥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