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直接回答其父的问话,而是眉头一扬,反问了一句道。
“唔,暂时没有。”
一听其子问得蹊跷,噶尔?钦陵先是一愣,紧接着似有所悟一般地点了点头,但却并未将心中的猜疑说将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吭了一声道。
“没有就对了,父亲,若是孩儿料得不差的话,只怕那李显小儿正急速向此处赶来,留给我军的时间已是不多了。”
噶尔?引弓摇了摇头,微微地叹息了一声,给出了个有些子耸人听闻的判断。
“嘶,少将军此言何意?”
“当不致于罢?”
“这怎生可能?”
噶尔?引弓的判断实在是太过惊人了些,一众原本默默陪侍在侧的吐蕃将军们全都为之倒吸了口凉气,不待噶尔?钦陵发话,已是尽皆惊呼了起来,一时间声音噪杂成了一片。
“嗯!”噶尔?钦陵略带一丝不悦地扬起了手来,轻吭了一声,止住了诸将们的骚动,眼露奇光地望着长子,抿了下唇,带着丝狐疑之色地开口道:“何以见得?”
“父亲明鉴,我军擅养鹰以为通讯之用,那李显小儿同样也擅此道,彼方两部兵马间必有此物为联络之用,纵使我军防范再严,消息也难以断绝,这一条想来父亲该是知道的,孩儿也就不再多言,唔,若问孩儿之言有甚凭借,那就得从昨日唐军之行止说起了,父亲,您看,唐贼前几日一路急赶不止,可昨日虽拔营甚早,却只行了六十里不到便即再次安下了营垒,离我大军之伏击圈足足有十五里之遥,纵使我大军即刻快马杀去,也须得半个多时辰的脚程,足够唐贼从容布阵之用,由此可见,唐贼显然对我军设伏之事已有了防范之心,再一联想鄯州方向的平静,便可知李显小儿怕是已猜出了我军之意图,之所以没有消息,无非是我部散出去的哨探已被唐贼尽歼所致,按唐贼行军脚程算,我军最多只有一日之余裕可用,何去何从还请父亲明断。”
噶尔?引弓丝毫不理会诸将们的怪异之脸色,对着其父恭敬地一躬身,不紧不慢地将自个儿的推断详详细细地道了出来。
“唔”噶尔?钦陵并没有急着下一个决断,而是细细地咀嚼着其子的推断,眉头紧紧地锁成了个川字,良久之后,方才探询地出言问道:“依你之见,此事当何如之?”
“回父亲的话,值此微妙时刻,孩儿以为我军可做的选择无外两条,一是杀出天峻山,先行剿灭了安西来敌,而后再回师与李显小儿决一死战,其二便是留虚兵以应付此处,全军即刻转向,先击溃李显小儿,再回头收拾安西唐寇,除此之外,再无它法可想,若迁延不决,恐遭腹背受敌之困也。”
说到决断之事,噶尔?引弓的面色立马便肃然了起来,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满是与其年龄不符的凝重,眉头微皱地给出了两个选择。
“嗯,吾儿所言甚是,我意已决,索托索,尔率两万人马依旧埋伏此地,若安西唐贼不动,尔只管守好天峻山即可,若安西唐贼来攻,尔只须挡住敌寇,不得放其通过此处,其余各部即刻随本相转向东南,以灭李显!”
噶尔?钦陵乃是果敢之辈,一旦有所决断,行动起来自是迅速无比,不等诸将反应过来,他便已是连接下了两道命令。
“诺!”
噶尔?钦陵在军中威信极高,他既已下了令,诸将自是不会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尽皆躬身应诺不迭,只是没等诸将们转身离去,一阵猛烈的鼓噪之声突然在山后暴响了起来,登时便令诸将全都愣在了当场,谁也不晓得究竟出了何事。
“怎么回事?”
一听鼓噪声大起中,喊杀声不绝于耳,噶尔?钦陵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沉着脸断喝了一声,话音里竟透着股惶急与不安之意味。
“报,大相,唐贼突然掩杀而至,正与后军展开激战,请大相明示!”
噶尔?钦陵这么一发话,自有身边的亲卫冲下了山岭,前去后山探问个究竟,不多会,便见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上了山岗,跌跌撞撞地冲到噶尔?钦陵的身前,一个单膝点地,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
一听唐军突然杀至,噶尔?钦陵的脸色立马便不好相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