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朝着高宗一躬身,很是恭敬地应答道。
“嗯,好,显儿举荐于尔,说是尔有赈灾之良策,卿家可能说与朕听听么?”
这一见邓诚能如此快地便稳住心神,高宗心里头还真微有些惊异的,对其自是高看了一眼,这便赞许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出了召邓诚前来的用意之所在。
“陛下明鉴,草民读书不成,只能以经商为业,能侥幸成事者,皆有赖天恩浩荡所致,值此天灾时分,自不敢忘本,月前草民已捐出谷粮六千石,现还有两千七百石存粮也已陆续发放,或可赈得三数日,五日后,草民属下船队将载八万八千石将陆续抵达东都,另有十三万八千石走海路亦将至青州、平州(现秦皇岛市附近)等地,足可支用月余,或能应对至雨落时节。”
邓诚飞快地整理了下思路,而后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将与李显预先商量好的应对之策一一道了出来。
“轰”
邓诚话音一落,一众大臣们全都忍不住乱议了起来,浑然忘了此乃君前,不为别的,只因这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了些,二十几万石的粮食啊,在平常时分或许不算甚了不得的事儿,可此时乃是大旱时节,按现时的粮价,那可是四十几万贯啊,换成铜钱都能装满一大库房了的,在场诸臣工都算是极品大臣了,可论及家财,怕是连个零头都未必能到,而邓诚居然就这么一口气全都捐了出来,着实令一众朝臣们为之惊心不已的。
“爱卿如此毁家为国,朕实是感佩不已,然,若是因此伤到卿家之根基,却又不是朕之所愿见之事矣。”
高宗虽深居九重,也不怎么理政,可此番为了应对这场大旱灾之故,却是没少伤神,对时下的粮价还是有过了解的,此时一听邓诚捐出如此多的粮食,心喜灾情能得以渡过之余,却也不免担心邓诚的商业因救灾而遭到重挫。
“回陛下话,草民之财乃是取之于民,自该用之于民,纵使家财散尽又何妨,但凡能为陛下分忧,则是草民之幸也!”
四十余万贯虽是不少,可对于家大业大的“邓记商号”来说,却也算不得甚了不得的大事,再说了,这钱其实都是李显的,李显要怎么花便怎么花,邓诚所做的也就是个借花献佛罢了,当然了,这话邓诚可不敢在此时此地说将出来,也就只能是一派激昂状地应对了一句道。
“爱卿有心了,然朕却是有些过意不去,唔,朕便封卿家为开城县男,以酬卿家之功。”
高宗显然是被邓诚表现出来的忠诚感动了,只是在该如何回报邓诚的忠诚一事上,却不免稍有些踌躇,无它,依邓诚此番之功劳,足以封侯了的,然则前头刚封了林虎这么个商人的侯爵,这会儿若是再封一商人为侯,传扬出去,怕是有碍风议,毕竟商人在大唐的地位还是很低的,高宗自不免担心会遭人诟病,沉吟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将邓诚的爵位降低到男爵这一最低的级别上。
“草民多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开城县男的爵位虽比林虎的关内侯要低了两级,可却是实封,就价值而论,并不在关内侯之下,这等赏赐已不可谓不重,尤其是对一位官场无望的商人而言,更是如此,邓诚自是无甚不满意之处,紧赶着便一头跪倒在地,高声谢恩不迭。
“嗯,爱卿且下去罢。”
如此大功,只给了这么点微不足道的赏赐,高宗心中还是颇有些歉疚的,此时见邓诚激动谢了恩,高宗自是稍稍心安了些,这便一挥手,将邓诚打发了下去。
“父皇,赈灾之粮虽是已有,然数量不过仅仅敷用耳,倘若无所规划,浪费难免,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儿臣提议成立一救灾指挥中心,一者可调配所有赈灾物资,并行监督事,二来也可借此机会,将诸般海外良种推广下去,以造福于民,儿臣愿牵头为之,请父皇恩准!”
一日间能让林虎与邓诚两位心腹爱将得封,李显自是心满意足得很,不过么,那些都不是李显诸般部署的主要目的,此际,趁着高宗心情大好之际,李显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政治主张,摆开了架势要拿到参政之权力。
“唔,此事,此事朕准了!”
高宗本意便是想扶持一下李显,自是不会有甚不情愿之说,只是又顾忌着武后的想法,这便略微地迟疑了一下,偷眼看了看武后的脸色,见武后神情淡漠,似乎无甚反对的意思,这才点头应允了下来。
“儿臣谢父皇隆恩!”
诸般部署、几多辛苦,而今总算是圆满地完成了预定的战略目标,李显心里头简直比喝了蜜还甜,谢恩之声自是响亮而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