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此言不过是在调侃罢了,奈何君臣分际摆在那儿,李贞心中纵使再歪腻,却也没他发作的余地,只能是谄笑着含糊应答道。
“嗯,那就好,八叔乃是社稷之栋梁,万不可cāo劳过度了去,须得多注意休息才好。”
抓住机会调侃李贞一把,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忿也就差不多了,毕竟此番来越王府可是有正事要谈的,李显也不想将彼此的关系闹得过僵,这便呵呵一笑,随口叮咛了几句,便算是将李贞溜号的事儿轻轻揭了过去。
“殿下所言,老臣自当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眼瞅着李显没再纠缠溜号一事,李贞不安的心总算是消停了下来,赶忙陪笑地应承了下来。
“八叔记得便好,唔,今日八叔也在大明宫,想来该是知晓李相被贬去虞州之事了罢?”
与李贞这等老狐狸绕弯子是件很令人伤脑筋的事情,李显显然不打算这么做,闲聊一过,便已是话锋一转,直接切入了正题。
“此事,唔,此事老臣略有耳闻,只是并不知晓详情。”
一谈到正事,李贞脸上的尴尬之色瞬间便消失不见了,有的只是一脸的漠然,回答的话语里满是敷衍与警惕之意,很显然,在李显露出底牌之前,李贞是绝对不打算在此事上作出哪怕是丁点的表态。
“李相一生唯谨慎,为官四十载,素来少有行差踏错之时,当真是勤勉之楷模,惜乎临到老了,却被儿女所误,当真令人扼腕啊。”
李显没理会李贞的敷衍与含糊,宛若自说自话般地感慨着,一派真为李敬玄的去职伤感之状。
“殿下说的是,自古便有种说法,这儿女都是前世的债主,今生可是讨债来了,满天下也不知多少人被儿女所累,实是令人感慨莫名的。”
李显要感慨,李贞纵使不想听,也只能听着,不单得听着,还得跟着附和上几声,这也是君臣分际所应有之礼仪,当然了,口不应心自也就是难免之事了的。
“呵呵,儿女是讨债之人,八叔这比喻倒是恰当得紧啊,我等为人父者,皆是欠债之辈,活该受后辈之催磨,很有趣的说法。”
李显倒是没料到李贞会冒出这么个说法来,颇觉新鲜之余,也不禁为之莞尔。
“这都是故老相传的闲话,终归是有些道理罢,真真假假却也难说得清,但搏殿下一乐罢了。”
李贞先前那番话只是顺一说罢了,可一见李显对此颇感兴趣,自也乐得跟着附和上几句。
“嗯,乐也乐过了,闲话少叙,直说了罢,本宫此来为的便是李相空出来的缺,不知八叔对此有甚想法么?”
李显面色陡然一肃,满脸认真状地看着李贞,不加掩饰地来了个单刀直入。
“这个,此非臣下所能参预之事也,老臣自不敢有甚想法,还请太子殿下海涵则个。”
被李显这么冷不丁地一问,李贞的思维实在是有些子转换不过来,登时便是一愣,下意识地便躬起了身子,紧赶着出言推脱道。
“八叔过谦了,您身为太子太师,又是当朝宰辅,议政本就是八叔该有之责,今中书令既已出缺,八叔可有人选要荐否?”
李显既然来了,自然不会让李贞在那儿没完没了地打太极拳,这便一摆手,示意李贞不必多礼,口中却是没半点的放松,进一步逼问道。
“老臣对此并无看法,也确是无人要荐,一切自该由陛下与娘娘圣裁,老臣断然不会有丝毫之疑意。”
一听李显这个问题问得如此之尖锐,李贞登时便被吓了一大跳,心慌意乱之下,赶紧出言表态道。
“八叔不必紧张若此,您之忠心不止父皇与母后信得过,本宫也是一样,这么说罢,本宫此番前来寻八叔,便是有一人选要荐,八叔若是觉得可行,不妨一起联了本章好了。”
该扯的都已扯够了,李显也不想再多废话,这便现面色肃然地现出了真章。
“这个,啊,这个,还请太子殿下明言,老臣也好有个计较。”
李贞可没打算轻易上了李显的“贼船”自是不打算联甚本章的,只是又不敢当着李显的面说出太过的拒绝之言,这便眼珠子转了转,含含糊糊地应付了一句道。
“嗯,不瞒八叔,本宫觉得御史大夫高智周才具出众,资历也够,或该是任中书令之不二人选,不知八叔以为如何哉?”
李显没理会李贞的敷衍之言,自顾自地往下说道。
“啊”一听李显提出了这么个人选,李贞登时便傻愣在了当场,双眼圆睁,嘴张得老大而不自知,已然是彻底失去了常态-無彈窗閱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