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李显话音刚落,不等裴行俭有所表示,刘仁轨便已高声呼喝了起来。
“刘相言之有理,殿下乃明主也,臣等愿为殿下效死命!”
“大唐江山岂容牡鸡乱政,是可忍孰不可忍,当诛尽jiān佞,还我大唐社稷之清明!”
“国之大器岂容鼠辈横行,我等愿为殿下拼死一战,杀进宫去,尽歼jiān佞!”
有了刘仁轨的带头,太子一系的官员们自是全都跟着呼喊了起来,随即,不少亲近李显的朝臣们也纷纷跟上,一时间满广场上都是拥立李显之呼声,而随着两千东宫卫率军的战号声响起,战气瞬间便已冲霄直上,威压九天!
“殿下,不可,万万不可啊,而今陛下龙体尤未可知,擅冲宫禁,非人臣所应为之事,且若真是有伏,殿下以万乘之躯,身犯险地,臣以为不妥,还请殿下明鉴!”
眼瞅着形势有失控之危险,裴行俭自不免有些急了,唯恐“玄武门之变”再度重演,忙从旁抢了出来,紧赶着出言进谏道。
“是啊,殿下,还请三思,三思啊!”裴炎与裴行俭虽素来不和,可此际却也同样不愿见宫禁流血之事发生,紧跟着便出言附和了一句道。
“二位裴相且请放宽心,本宫非鲁莽之人,自会有分寸的。”
两位首辅大人的心思,李显自是心中有数,但却并不以为意,不为别的,只因李显若是想玩军事政变,早就动手了,又岂会隐忍到现在,当然了,事尤未彻底发动,李显自不打算将底牌全都一股脑地现将出来,也就只是含糊其辞地回答道。
“殿下,您所言可有甚证据么?”
这一听李显似乎没有强攻宫禁的意思,两位裴相自也就暗自松了口气,只是并未彻底安下心来,彼此对视了一眼,刚想着再进言一番之际,却见郝处俊已站了出来,面色肃然地发问道。
郝处俊在朝堂上虽一直是以中立的面目出现,可行起事来,却每多偏帮李显之处,在某些后党的眼中,郝处俊实际上与太子一系的官员并无太多的区别,这一点,在场的众官员们自是都心中有数,正因为此,这一见郝处俊竟然在此等时分站出来问责,诸朝臣们自不免有些个摸不着头脑,哄乱之声自也就此彻底静了下来,所有人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李显的身上,都想知道李显对这问责会作出何等之解释。
“郝相问得好,那帮窃国之蟊贼自以为行事周密,不单设伏欲致太子殿下于死地,更伪造先皇遗诏,妄图不轨,却忘了苍天有眼这么句古话,这么些蝇营狗苟之勾当,又岂能瞒得住太子殿下之圣察,早有忠心之大臣急报到了殿下处,这才有了今日诸公齐聚此处,共张大义之盛举,是与不是,稍后便可见分晓!”
郝处俊的这个问题极为的敏感,真要回答起来,势必要牵涉到不少阴暗的机密勾当,纵使李显无惧于将真相暴露于众,却也没打算这么去做,自不会去回答郝处俊的问题,不过么,李显不答,自然有人效劳,但见狄仁杰上前一步,义正辞严地谴责了后党们一番,顺带着将在场诸臣工们尽皆拨拉到了正义一方。
“狄大人说得好,殿下,您就下令罢,臣便是拼得一死,也要将这帮乱国贼子绳之以法!”
“不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请殿下下令,臣等无有不从!”
自古以来,从龙之功都是最大的功劳,比之军功还要高上不老少,在场诸朝臣原本就大多是抱着此等心思而来的,再被狄仁杰这么一鼓动,自是认定李显一方已是胜券在握,哪有不赶紧表忠心的理儿,拥立李显的呼声自是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
“郝相,且请稍候,不会太久的,最多半个时辰,一切便将大白天下。”
李显并没有制止诸朝臣们的表忠心言行,而是微笑地听着,直到诸朝臣们渐渐安静了下来之后,这才面色沉稳地给了郝处俊一个明确的答复。
“殿下圣明,老臣将拭目以待。”
这一听李显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郝处俊尽管心中尚有疑虑,却也不好再喋喋不休地追问下去,也就只能是拱手应答了一声,退到了一旁。
“嗯,郝相会看到的。”
李显很清楚郝处俊就是个直臣,办事从来都是从“理”字出发,自不会去计较其出言问责之过,淡然地一笑,随口说了一句,便将此事搁到了脑后,一转身,朝向了紧闭着的玄武门,默然而立,静静地等待着好戏上演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