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静书强打起精神,为了不穿帮,只好分神注意非凡和别人到底聊些什么。
聊天室里果然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字型字色,简直弄得她晕头转向。
一行行字跳得那么快,真不懂这些人怎么看得来?
“你看得懂吗?”非凡好心地指着萤幕上他的名字“我叫非凡,现在正和我说话的是浅浅,看,她的名字后面会接着我的名字。”
“你们很聊得来?”静书别了那名字一眼,随口问问。
“还不错。”他全心对着萤幕,敷衍似的随便回答,连看也没多看她一眼。
从未被漠视过的静书不禁微微生气。
“只是不错,你就笑得那么开心?”
他含笑转头道:“因为她笨。”
静书冷哼。“笨还聊得下去。”简直无聊。
非凡突然对着萤幕爆笑,笑弯了腰,久久直不起身子。
静书皱着眉瞪他,只见他突然抬头拉着她笑道:“你不晓得,她笨得好可爱,刚认识时还觉得她挺闷,久了才发现她一不留心就会突然冒出惊人之语,好逗人,我简直快被她笑翻了。”
静书冷冷睇着他,一点笑意也没有。
拜托“笨”有什么好值得一提的?
她安静地退到椅背上,不再盯着萤幕瞧,而非凡约莫早巳习惯她的冷淡,一点也不影响聊天的兴致。
静书沉默地研究他的神情。那神情,好专注,好温柔,好快乐。
心头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闷闷的,她敛下眼。
真不该进来,这里,果然没什么好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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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赞叹网路的奇妙,明明是地球的两端,偏偏还能千里相会。
浅浅几乎是忘情的,痴痴地凝视着电脑萤幕里那个她早巳复诵过无数次的名字。
“喂,有那么好笑吗?”浅浅难以理解的在对话框里key上这行字,然后,按传送。
没想到对方回应的,却依然是一连串“哈哈哈哈哈——”
怪了,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呀?
她搔搔头,虽然搞不懂,但新的问题马上又从脑袋瓜子里蹦出来。
该问吗?
啧,这个问句简直是多余,她根本藏不住话嘛,
所以,理所当然的,她就问啦;“北鼻,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啊?”
“你为什么问这个?”
虽然只是对着冷冰冰的萤幕,她仍可幸福地感受到在地球另一端,爱人对她的好奇。浅浅微笑着,这教她怎么说呢?她爱他,渴望知道他眼里的自己是什么模样,难道很奇怪吗?
咬着唇,她偏头想了一下,最后却只打下一行字:“因为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啊,这只是其中一个。”
“”“喂”浅浅不满地嘟起嘴。
另一头,非凡正隐忍着满腹爆笑。
“我怎么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哎呀,你又开始不耐烦了。”
“我觉得啊,你很笨、很蠢、很挫”
“啊?就这样?”
那不可能是真的!
浅浅-看,简直急得跳脚。
非凡也不等她发出抗议,就把心里所有想得到的,全透过手指,一字一句跳进她的视窗、她的眼睛、她无可救药的浪漫脑袋里。
“然后啊,有时候又很聪明,说话会很得体。
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有点奇怪,好像木头一样,几手没有喜怒衰乐。可是在跟我交往之后,慢慢也有了情绪,笑容多了,五官开始展现丰富的表情,然后我就很高兴。
可是你愈不愈委屈,总是以我的快乐为快乐,其实你人生没什么目标,可又很努力想找出一个,对不对?”
浅浅情意深深地对着萤幕,双手抱着膝盖、脚趾头愉悦地跳着舞,浑身上下幸福得一塌糊涂。
她赧着脸,忍不住又问:“你啊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很聪明的?”
非凡仰头大笑,枉费他打了这么一大串,她却只注意这个?
“我是安慰你的。”
哦,他的腰好痛。,谁谁来救他?
那边的非凡笑得好开心,这边的浅浅则是瞪着那行字,咿呀张着嘴好半响,还是发不出声音。
“真的吗?”
“真的(点头),你要相信我”
“-!#$%&-”
“你等我一下,我送我妹回房间。”
非凡突然打出这行字,然后,聊天中止了。
浅浅有些气恼地扁嘴。
她刚刚问的是,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耶!
如果他觉得她笨,那笨也能算优点吗?如果她真的这么笨,他怎么能忍受跟她交往呢?
她真的,真的记得,他曾经夸奖她聪明的,为什么?为什么男人只要和某个女生交往,那女生就突然变笨了呢?
嗯,以前也有几个好像对她有意思的男生,总是有意无意的喜欢摸摸她的头,或是没头没脑的喊她“笨浅”
所以,从经验法则里得知,其实她不笨,只是男人们倾向把情有独钟的女“愚笨化”这样他们才有爱怜她的理由。好,待会儿他回来,她就要这样回答!
“叮咚,我回来了。”非凡回到电脑桌前,立刻给她回应。“不好意思,我妹妹身体比较虚弱,所以才要人亲自送她回房间。”
浅浅看得一呆,马上把刚刚才拟定好的“作战方针”全抛到九霄云外。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妹妹到底怎么了?”
“没事,她生病。”
“生病啊?是什么病呢?”
“癌症,从小就有了,是骨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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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的笔记本掉了。”
非凡迷迷糊糊地回过神,才发现眼前不知何时站着个年轻女孩,手上持着笔记本,怪异地瞅着他。
“先生?”年轻女孩扬扬手上的本子。“这本笔记是你掉的吧!”她刚刚向他迎面走来,明明看的很清楚,怎么他却一副很迷惘的模样?
“是我的,谢谢。”
女孩在他接过本子时忽然脸红,他却没注意。接过笔记,怔怔盯着,腹内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饥饿,干脆就地蹲下。
好饿,饿得胃都痛了。
饿是他第一个回笼的知觉,紧接着.酸、疼、倦、痛,各种不适渐渐从四肢百骸相继传来。
妈的,他到底是怎么离开淡水的?
眼前车水马龙的景象,是再熟悉不过的台北街道。他还在承德路上,那为什么没被车撞死算了?
他苦笑,低头看着笔记本。
还有意义吗?笔记本的后半,写的是他还是柏智?
他随手翻开,没想到那一页的第一句话,就吸去他所有的注意。
“北鼻,你能不能想一个字来形容你自己?”
这晚临睡前,男人突然好心情地缠起她说话了,女孩开心得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她的心快乐得就要蒸发了,更别提她几乎打结说不出话来的舌头,和早就当机的小脑袋。
“我我不知道耶,你说呢?”
“洁。”男人拥着她,晶灿的黑眸在夜里仍旧闪闪发亮地凝视她。
“洁?”她呼吸都快停了。
“嗯,我觉得很适合。”男人微笑地捏捏她的颊。
她好干净,从里到外,眼神心思就是这个“洁”字。
“那我的笔名里就会有这个字。”女孩深深深深地亲吻他。
女孩一直试着投稿,而她深爱的他也一直支持着。如果有一天美梦成真,她会给他们的爱,偷偷印上世人皆知的记号——用她的名,他为她取的名。
“那你有没有觉得哪个字能形容我呢?”男人又微笑问她。
“你”女孩苦恼地思索半天。“我我想不出来”
好难过,她还立志要创作呢!男人随便一个问题就考倒她了。
“我觉得该用桀纣的‘桀’字。”男人眉眼间有股焕然神采。
桀可以通杰,又有不驯的意思。
“嗯很适合。”女孩细细思索后,百分之百赞同。
这是他们的故事?
有些昏眩,他忘情地抚着每个字迹。这些字迹仿佛拥有魔力,手指轻触,身体便涌入一股奇妙的力量,精力仿佛又回到身体。
非凡合上笔记,霍地起身,几个大步便跨进一家提供简餐的咖啡厅。
现在他惟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填饱肚子,找出答案。
既然都走到这个地步,他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