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南解释才明白过来,原来怕墨宸不肯配合医治,灏南在这药里加了好几味催眠的药物。这几次纳兰灏南前来都不似前些时日精神,身上带着浓重的疲惫,又似乎掩埋着淡淡的血腥气息,她看得不明不白,原本以为单纯的奕国的皇宫,似乎也变得杀机四伏起来。
对于弯月,墨宸会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不信。
淡烟轻笼,湖水碧绿,而这诡异无比的湖水之下,究竟掩埋着怎么样的秘密?身后又是噼噼啪啪的走路声响传来,似乎又是宫内的太监总管擦着额上的汗珠前来送密函,这几日似乎尤为的频繁,但却都是被墨宸搁在了一边。
她时而无聊的时候翻翻,好像是金山一带西戎一族活跃尤为的肆无忌惮,突厥覆灭之后,北方的大片土地纳入了奕国版图,余下偏西的土地因为地势高耸而不易治理,后因割据势力,由西戎第一勇士努尔硕多一统西土,称戎。传闻努尔硕多不仅舞艺高强,其智谋更是举世无双,不然,以西戎的弱小,何如还能傲然的存在于这乱世战土?
比起曾经风光一时的仓国,西戎的确已经强了何止千百倍?
“小姐,公主有请,已经在浣雨阁侯着了。”公公走后,又是绾心的声唤,回过神来,她只是淡淡的颔首便又朝浣雨阁的方向走去。
立于门口,屋内的女子已经愤然的站起了身体,三步做两步上前,一个巴掌随即便挥了过来,但是,巴掌并没有如愿的落下,却是被媸舞拉住了手腕。
“贱妇,不守诺言。”墨冉恨然的道,随即便抽出了她紧紧拉住的细手。
“舞儿可没忘是公主失约在先。”对于墨冉的怒气,她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平静的回答,随后又迈步进屋。
“你最好是自动消失,不然……”
“舞儿原本以为,公主应该是一位识大体的女子,西戎惊扰边境,皇上重伤未愈,驸马即是兵部之人为何不出力替皇上分忧?公主当真以为你荆府近几年的所作所为皇上丝毫不知?功绩败退,驸马终日沉迷淫乐,不仅私下拉拢群臣结党营私,近一步是不是就妄想这奕国易主呢?”骤然的打断墨冉的话,媸舞语气平板的说着,虽只是几句,却已经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得十分的透彻。
“你胡说什么!”脸色一白,墨冉随即厉声的呵斥。
“皇上会把后位给权势已经越过皇天一半的荆府吗?若是舞儿,这个时候想的绝对不是后位,而是在今后的时日里,如何做出功绩来保全荆府上下的性命。公主可曾听过功高震主?皇上或许依靠荆府来巩固皇权,但是,公主且记,主便是主,若你偏向皇室,你依旧是主,若你偏向荆府,终会自取灭亡。”紧紧的盯着墨冉的眼眸,媸舞句句实言,是警告,亦是劝诫,还有一些建议和忠告。
仿佛是天生的后,媸舞的威慑将这生性毒辣的墨冉公主狠狠的阂住,没有再说任何的话,墨冉跌跌撞撞就疾步的走出了浣雨阁。
这般提醒她,一是劝诫她别再步步相逼,要安于荆府的现状,二是提醒她公主的身份,除了是驸马的妻子,还是墨宸的姐姐。若她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到也不妨她届时出手相助,若她硬要偏着极端走,或许就会是下一场宫变。
勾起微微的苦笑,她似乎十分的厌烦自己不停的算计,可是这些推心之术,不正是师父教的吗?乱华,尘亦辞,这几个词又开始在她脑海里闪烁。
她到底能陪墨宸多久?
回到易水阁时,墨宸正靠在榻上拿着密函细看,她也不扰,就是安静的坐到一旁的椅上看着墨宸身旁的灏南出神,又是那股浓浓的血腥味,恶心得她几乎晕眩,这几日都是他传达墨宸的旨意和压制要抓刺客的群臣,又应该谢谢他才是,那压力定然不小。
片刻之后,墨宸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把眼光转向看着她,而她的眼光,却是被灏南不小心露出的手臂而震惊。
那满是裂开的刀伤,就像紧紧贴在鱼身上的鱼鳞,一条条相互交错,血腥得她几乎想吐。
灏南到底是什么人?他又做了什么事?
这奕国怎么有那么多的秘密?身边的人,为何都只像琢磨不透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