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想做回自己,可是深宫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朕,是皇上,心系天下,虽高坐龙椅,却有太多无奈,作为华帝,他有多么的不快?
我,是他自己,心系着她一人,却从未得到她一个好的脸色,作为他自己,又有多少无奈?
“还痛么?给我备了那么多药,为何就是没有给自己准备?”扶他靠在软垫之上,媸舞替他理顺凌乱的墨发,那憔悴的脸庞已经布满了胡渣,双眸泛满血丝,从未有过的狼狈。
“有,在桌上,你看看。”尘亦辞看她一眼,随后答道。媸舞起身去寻,发现那小小的瓷瓶立即又从桌上倒满一杯清水递到他的跟前,将清水放在他的手里,又询问着他要吃几颗。
圆圆的药丸滑进她的手心,闻闻气味,媸舞明显的怒道。“你骗我,这只是普通的止痛药,根本就只能医治风寒。”
“这不就是那些个太医送来的么。”尘亦辞微微苦笑,随后答她。“真想全部杀个精光,可是杀得尽么?”
“为何你都不说呢?你明知道小谋精通医理。”媸舞丢开那些无用的药丸,随后又捂住那无力的双手。
“没有药医,也只是一年一回,忍忍便过了,不是大事。”尘亦辞平静了下来,随后才道。“有时候也自私的想让你进宫陪我,但是看看这深宫内院,我自己都无力挣扎,又如何忍心再让你也陷进其中?”
“别说了,好好的休息一会,睡一会,我在这陪你。”媸舞拿过他手中的茶杯,将他强行的按下身来,拉上薄被,随后像安抚婴孩那般的安抚他的后背。
“不离开?”尘亦辞面露期待的问道。
“不离开。”媸舞答,嫣然一笑。
尘亦辞安下心来,沉沉的阖上了双眼,媸舞哄他入睡,随后又起身收拾这一地的狼藉。冷清的大殿,书架居多,少有的高雅气息流窜在这空旷的屋内。
他的内心,空寂,无助。
第一次觉得和真实的尘亦辞这么接近,媸舞在昏暗的灯光下注视床榻安静休息的男人。这一刻,他很普通,会生病,会发怒,会怨恨,会欣喜,一样有脆弱,一样渴望温暖。
媸舞转身,正待收拾案桌,背后却有一阵疼痛袭来,一片黑暗之间,媸舞晕厥了过去。
温暖,一阵温暖,媸舞有些吃痛的睁开双眸,身子一凉,她警觉的看着自己不着寸缕的全身。再看身旁,沉沉睡着的尘亦辞一样不着衣物,脑子里嗡嗡直响,她有些错愕的裹紧了被褥坐在榻上,眸里空洞出奇。
她和尘亦辞?
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媸舞木讷的坐在床上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对上尘亦辞缓缓睁开的眼眸,媸舞无比失望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