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潘启文无力地往后一靠,闭了眼。
今天一天,真的有些累了,可他却不愿意回到卧室中去。
他眼前尽是她那苍白的小脸和尽管掩饰却仍是惊疑不定的神色,在酒店里,他问过一回,她没有说什么,他只当是人多她不好开口,从酒店回司令府的车上,他等着她的话,她却轻轻地偎进他怀中,正当他揽紧了她,为她这样的时候对他的依赖而欣喜时,她开了口,却是莫名其妙地只问了一句话:“启文,我一直没问过,当初那个叛军丁长和后来怎么样了?”
潘启文心里虽觉怪异,却仍是毫不迟疑地答道:“他死了!”他低头看向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叶蕴仪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的声音闷闷的:“没什么,只是昨晚做了个噩梦,突然便想起这件事来了!”
潘启文心中一紧,她明知道,那一段过去是他们都刻意避开的,所以她才以这个话来堵他,让他无法再问下去?
一路沉默,他只是揽紧了她,她也一直环抱着他,明明那样侧身却要环抱着他腰的姿势并不舒服,她却一直没有松过手,就象,生怕她若不抱紧了,下一秒,他便会消失不见似的。
这样的她,让他无法再开口,心底里,多多少少却有些感动,一惯倔强的她,如此脆弱而依恋他的时候,并不多。她不愿说,他便不逼她,只要她心里有他,在他潘启文心中,便不再有什么大事。
回到卧室,她却不待他开口,便急急地洗漱上了床,面朝内躺下,一句“好累!”令他习惯性伸向她胸前的手猛然缩了回来。
不一会儿,便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但她僵硬的背脊却出卖了她,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当她熟睡时,她的姿态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他,从来就喜欢看着她入睡,这样让他安心。
她入睡的过程,从浅眠到熟睡的表情、姿势,甚至呼吸,他都一清二楚,所以,现在的她睡没睡着,他心里清楚得很。他暗中叹口气,他不愿意她装睡得这般辛苦,他起了身,走到门口,对门外的护卫小声道:“去叫文四把今天要处理的紧急公文拿到书房去。”他知道,她听得见。
书房中的潘启文嘴角泛起一个苦笑,哪里有什么紧急公文,他不过是让她安心呆在那个她需要的空间内,她说过,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而自己,是不是让她喘不过气来了?
可是,一想到,她心里有一块地方,是他所触及不到的,潘启文心里便似百抓挠心般难受。要在过去,他定会抓着她问,不达不休,可是,经过了那么多事,他知道,他得给她空间和时间,他不能,再如以前般,因为自己心底的不安,处处逼迫自己更逼迫她,导致一错再错。
卧室中,叶蕴仪听到潘启文出去的声音,不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僵直的身子放松下来,明明知道他已离去,却仍是忍不住翻过身,向外面的方向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内疚。
她知道,他心里已有疑虑,却终是没再逼问她,她心里微微一疼,他的启文,那个跋扈张扬的潘启文,平常在她面前,虽说仍是那不拘的性子,可真遇到事,却越发地稳重起来了。
她不是不愿意跟他说,可是,今天的事,来得太快太突然,宗尧的话,让她心里莫名地不安,酒会上的人事又多又杂,她还没来得及思考,有些事,她是要问的,可她得想想。
今天,她随着美国领事夫人进到化妆间,一眼便见到了房间中央的方宗尧,他还是那样一副儒雅清淡的模样,见了她,明明眼中是绽放的喜悦,脸上却是微笑着唤了一声:“蕴仪!”说完便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叶蕴仪心中一紧,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喜宴上,那时的他,目呲欲裂,满眼的愤恨,哪有平日的淡定风度?而这一切,却都是为了她!
她一下子红了眼眶,快步上前,上下打量着他,确认他完好无缺,这才一下子冲进他怀中,象小时候那样,哽咽着唤了声:“宗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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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昨晚的第二更,居然码到一半睡着了,等更的筒子表拍哈,一大早赶紧起来补上,这个还算昨天的,今天仍是照常两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