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南京。
华灯初上,玛丽西餐厅内人还不多,因此吧台边上坐着的两个一身军装的英挺男子便格外引人注目。
武辉杰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一巴掌拍在身侧方宗尧的肩上,笑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大冷的天儿,我家那口子还等我回去暖被窝呢!”
方宗尧嗤笑一声:“你就得瑟吧你!”眉眼间却是难以言说的萧瑟。
武辉杰皱了皱眉:“你是想我这次出公差去西南,帮你再找找蕴仪?可你觉得她可能在那儿吗?”
方宗尧随意地转着手中的玻璃杯,一双眼看着那红色的液体如小浪般在杯中翻滚,口中说道:“辉杰,你这次去的时间不短,你只需要帮我盯着华夏银行那边的动静,当初一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这是叶家的产业,蕴仪不可能就那样扔下不管!媲”
武辉杰叹口气道:“我明白了,我会尽力,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方宗尧低了头,抿了一口杯中红酒,低低一笑:“是啊,找到了又怎么样,她成心躲我们,五年了,就每年过年来一封信,报个平安。”
他甩甩头,放下手中的杯子,正色道:“还有,辉杰,我父亲要我转告你,你这次去西南,尽管放开胆子做,有什么事,这边自有他给你兜着!”
武辉杰剑眉一扬,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我可是等老爷子这句话,等了好久了!”
他又低沉了声:“要知道,潘启文可没那么好对付!要不然,这么好几年了,就他西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中央也拿他没有办法!有老爷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将端起台上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拍拍方宗尧的肩:“我先走了!”
方宗尧一拳擂上他的胸膛,落寞地笑道:“走吧走吧,知道你是有老婆疼的人!”
武辉杰看看他,欲言又止,终是叹口气,拍拍他的肩,拿起椅上的军呢大衣,向外走去。
方宗尧又要了一杯红酒,独自坐了一会儿,见餐厅中人渐渐多起来,他才站起身,缓缓地向外走去。
刚走出餐厅门口,迎面听见一把嫩嫩的嗓音大喊大叫着:“让一让!让一让!扁担戳背壳喽!”最后一句,竟是不伦不类的四川话。
抬头一看,竟是一个圆圆团团的小女孩,坐在一辆自制的滑板车上,就着广场上一点点坡度滑了过来,方宗尧有些失笑地往旁边闪身,谁知那滑板车竟是偏了方向,直直地向他撞了过来,他连忙一闪身,堪堪躲过,小腿却仍是被擦身而过的滑板撞得生疼,下一秒便觉得下半身一重,低头一看,那个小女孩竟是舍了滑板,整个人吊在了他的身上!紧接着,只听“呯”的一声,那滑板已是撞到了西餐厅的外墙上。
方宗尧好笑地正准备揪过小女孩,却见她已如猴子般爬了下去,胖乎乎的小手已揉上了他先前被撞的位置,口中嘟囔道:“呼---呼,包包散,不给妈妈看!”
这一句软软糯糯的话,令方宗尧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脑海中便浮现出那个小小的身影,趴在他身边,轻声地唤:“宗尧哥哥,蕴仪给你呼呼,呼---呼,包包散,不给妈妈看!”
方宗尧半晌方回过神来,回头再找那个小女孩,却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一阵寒风吹来,他失神地笑了笑,将军呢大衣披到身上,缓缓地踱着离开了。
先一步离开的武辉杰,刚走出门口,便有一个一身短装却衣着整洁的年轻男子来到他面前,恭敬地道:“武先生,我家小姐想见您!”
武辉杰哈了口气,套上大衣,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笑:“你家小姐是谁?我告诉你,我老婆管得我紧,我可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敢见的!”
那年轻男子不卑不亢地笑道:“我家小姐的名讳现在不方便说,但却是您的一个故人,跟您太太,也是认识的。”
武辉杰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四周看了看,随即勾起一个自嘲的笑来:“去就去,我还不信,在南京这地儿还有人能吃了我武辉杰不成!”
武辉杰随着那年轻男子来到隔壁咖啡馆最里面的包间,推开门,当他看到那个正在小口抿着咖啡的女人时,不由一下子张大了嘴,吃吃地叫道:“蕴、蕴仪?”
叶蕴仪转头,微微一笑:“小武子!”
武辉杰猛然转身向外就走,嘴里兴奋地叨叨着:“你等着哈,我去叫宗尧去!他就在隔壁!”
然而,门口两个年轻男子却往他身前一拦,令他差点一头撞了上去,叶蕴仪在他身后急急地唤了声:“辉杰哥!”
武辉杰浑身一震,转过头来,看着叶蕴仪,她还是那么的美丽、高贵,一如以前所有人心中的女神。
门口年轻男子迅速地从外面将门合上,那轻轻的门碰声令武辉杰瞬间清醒过来,他笑了笑,走到叶蕴仪对面坐下,恢复了他那一惯大大冽冽的表情,他嘻嘻一笑道:“蕴仪,说吧,这次有啥事求哥哥?”
话一出口,他立即就后了悔,她唯一一次叫他“辉杰哥”是因为----潘启文。
在军校时,他是那一班人中最小的,叶蕴仪明明比他还小,却跟着那帮人叫“小武子”他那时总是不满地叫:“叫哥!跟宗尧一样!”她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下次还照叫“小武子”
只有那一次,潘启文莫名其妙将方宗尧暴打了一顿,平常跟宗尧关系最好的武辉杰看不过眼,找了一帮人,要去教训潘启文,事到临头,却在叶蕴仪那一声软软的“辉杰哥”中,一切烟消云散。
武辉杰小心翼翼地向叶蕴仪看去,果见她脸色微微一变,他心中一紧,忙笑道:“嗨,不就是不让宗尧知道吗?放心,我答应你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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