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互不信任,要让西南军出西南,与中央军换防,何其之难!
这时,武辉杰苦笑一声:“我这次来,还有一件更急迫、更难办的事!”
叶蕴仪不解地看向武辉杰,只见他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叶蕴仪,叶蕴仪接过一看,不由惊道:“方伯伯给我的信?他知道我跟你来了西南?”
武辉杰轻笑一声道:“他是我的顶头上司,这次参谋团名单里有你的名字,他怎么会不知?不过,你放心,宗尧并不知道你的行踪!”
叶蕴仪一边抽出信,一边迷惑地道:“这信是出发前方伯伯就交给你的吧?为何到现在才给我?”
武辉杰笑了笑:“方伯伯曾说,若非不得已,这信,不能到你手上!”
一丝不安在叶蕴仪心中掠过,她急急地展开信看了起来,刚看了几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这个时候,日本人要来重建领事馆?”
武辉杰咬牙道:“我们知道这西南的重要,日本人何尝不知?当初,日本驻西南领事馆的事不了了之,但并未正式撤消。实际上,我们知道那个叫岩井英一的日本人,已经准备带人前往西南,说是重返领事馆,据说,他们行前,家中已为他们举行过葬礼,可以说,他们就是挑着潘天一来找死的!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若是他们在西南出了事,无疑于便给了日本开战的借口!”
叶蕴仪眉头紧蹙,连连摇头:“如果说西南军换防之事,我先前还在想,若是想方设法断了潘天一的粮路和武器,迫他不得不服从中央统一调度,这,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若说这日本人重建西南领事馆之事,连我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潘天一?即便不说他父母大仇,作为一个军人,在这样的时候,如何吞得下这样的奇耻大辱?单只来自全国的唾沫腥子,也能将他淹死!”
武辉杰阴沉着脸,说道:“我们原先想的是,能先抓住潘天一几个小把柄,然后再将其中利害关系与他晓之以理,或许他能接受也未可不知。可是,从这次西山之行来看,只怕我们很难再揪住他的小辫子,关键是,岩井英一已在路上,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叶蕴仪脸色微微发白:“方伯伯信上只晓以了利害,却并未说要怎么做!实际上,你们是想让我,去跟潘天一谈?”
未待武辉杰回答,她突然脸色一变,尖锐地道:“不对!你们知我与他早已反目,怎能预料他会听我的?辉杰,你之所以让我带小宇来,就是想让我以孩子为胁,迫使他答应,对不对?你也是看到他对孩子如此看重,才拿出这封信来,是不是?”
被叶蕴仪当面揭穿,武辉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满脸愧疚地垂下眼帘:“蕴仪,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一想到要让潘启文去做这样的事,叶蕴仪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当初潘启文父母双亡,他那疯狂的神情和举动来,她心中莫名一痛!那一切过程是她亲见,即便她与潘启文反目成仇,这样的事,她也做不出来!
她不由眼眶一红:“不,辉杰,你怎么能要求一个母亲,用她的孩子去要胁他的父亲?还是做下这等遭人唾骂之事!”
武辉杰突然厉声道:“蕴仪,你父亲也是军人,你当知道,国难当头,当以大义为先!若是你父亲在世,若是你父亲现在方伯父的位置,他会怎么做?你,又会怎么做?”
叶蕴仪一凛,却听武辉杰沉声说道:“你可知道,九一八之后,方伯伯忍受了多少骂名,挨了多少鸡蛋吗?有一段时间,他的车天天被围堵,学生天天在国防部门口示威游行,还有人往方家投手雷,可即便这样,方伯伯仍是忍辱负重,他毫不争辩,只是极力斡旋备战,他只对我们说了一句话‘他日,必以倭寇之鲜血,洗刷今日之耻辱!’”
过了一会儿,他缓和了语气:“蕴仪,依我看,潘启文对你余情未了,或许,你不必以孩子”
话未说完,已被叶蕴仪打断,定定地看向武辉杰:“让我再试一次,除了西山,还有就是铁矿和军械厂,若是这次,再拿不到他的把柄”她顿了顿,咬紧了下唇,突然想起潘启文所说的帐本来,下意识里,她却不愿意将帐本的事说出来,只说道:“若再拿不到他的把柄,我去跟他谈!”
武辉杰点点头:“蕴仪,你记住,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日本人已经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