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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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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吏

    太宗定天下,留心听断,著令:州县论死三覆奏,京师五覆奏。狱已决,尚芋 然为彻膳止乐。至晚节,天下刑几措。是时州县有良吏,无酷吏。

    武后乘高、中懦庸,盗攘天权,畏下异已,欲胁制群臣,椔翦宗支,故纵使上 飞变,构大狱。时四方上变事者,皆给公乘,所在护送,至京师,禀于客馆,高者 蒙封爵,下者被赉赐,以劝天下。于是索元礼、来俊臣之徒,揣后密旨,纷纷并兴, 泽吻磨牙,噬绅缨若狗豚然,至叛脔臭达道路,冤血流离刀锯,忠鲠贵强之臣,朝 不保昏。而后因以自肆,不出帏闼,而天命已迁,犹虑臣下弗惩,而六道使始出矣。

    至载初,右台御史周矩谏后曰:“凶人告讦,遂以为常,推劾之吏,以嶮责痛 诋为功,凿空投隙,相矜以残,泥耳笼首,枷楔兼暴,拉胁签爪,县发熏目,号曰 ‘狱持’。昼禁食,夜禁寐,敲扑撼摇,使不得瞑,号曰‘宿囚’。人苟赊死,何 求不得?陛下不谅,试取告牒判无验者,使推其情,有司必上下其手,希合盛旨。 今举朝胁息,谓陛下朝与为密,夕与为雠,一罹摄逮,便与妻子决。且周用仁昌, 秦用刑亡。惟陛下察之。”后寤,狱乃稍息,而酷吏浸浸以罪去。

    天宝后至肃、代间,政睟事丛,奸臣作威,渠憸宿狡,颇用惨刻奋,然不得如 武后时敢搏击杀戮矣。

    呜呼!非吏敢酷,时诱之为酷。观俊臣辈怵利放命,内怀滔天,又张汤、郅都 之土苴云。

    索元礼,胡人也,天性残忍。初,徐敬业兵兴,武后患之,见大臣常切齿,欲 因大狱去异己者。元礼揣旨,即上书言急变,召对,擢游击将军,为推使。即洛州 牧院为制狱,作铁笼赩囚首,加以楔,至脑裂死。又横木关手足转之,号“晒翅” 或纺囚梁上,缒石于头。讯一囚,穷根柢,相牵联至数百未能讫,衣冠气褫。后数 引见赏赐,以张其威,故论杀最多。是时来俊臣、周兴踵而奋,天下谓之“来索” 薛怀义始贵,而元礼养为假子,故为后所信。后以苛猛,复受赇,后厌众望,收下 吏,不服,吏曰:“取公铁笼来!”元礼服罪,死狱中。

    来俊臣,京兆万年人。父操,博徒也,与里人蔡本善。本负博数十万不能偿, 操因纳其妻,先已娠而生俊臣,冒其姓。天资残忍,喜反覆,不事产。客和州为奸 盗,捕送狱,狱中上变,刺史东平王续按讯无状,杖之百。天授中,续以罪诛,俊 臣上书得召见,自陈前上琅邪王冲反状,为续所抑。武后以为谅,擢累侍御史,按 诏狱,数称旨。后阴纵其惨,胁制群臣,前后夷千馀族。生平有纤介,皆入于死。 拜左台御史中丞,中外累息,至以目语。

    俊臣乃引侯思止、王弘义、郭弘霸、李仁敬、康韦、卫遂忠等,阴啸不逞百 辈,使飞语诬蔑公卿,上急变。每擿一事,千里同时辄发,契验不差,时号为“罗 织”牒左署曰:“请付来俊臣或侯思止推实必得。”后信之,诏于丽景门别置狱, 敕俊臣等颛按事,百不一贷。弘义戏谓丽景门为“例竟”谓入者例皆尽也。俊臣 与其属硃南山、万国俊作罗织经一篇,具为支脉纲由,咸有首末,按以从事。

    俊臣鞫囚,不问轻重皆注醯于鼻,掘地为牢,或寝以匽溺,或绝其粮,囚至啮 衣絮以食,大抵非死终不得出。每赦令下,必先杀重囚乃宣诏。又作大枷,各为号: 一、定百脉,二、喘不得,三、突地吼,四、著即臣,五、失魂胆,六、实同反, 七、反是实,八、死猪愁,九、求即死,十、求破家。后以铁为冒头,被枷者宛转 地上,少迁而绝。凡囚至,先布械于前示囚,莫不震惧,皆自诬服。

    如意初,诬告大臣狄仁杰、任令晖、李游道、袁智弘、崔神基、卢献等下狱。 俊臣颛以夷诛大臣为功,乃奏囚降制,一问而服者同首,法得减死。仁杰等已论死, 待日而决,稍挺之,仁杰乃遣子持帛书称枉。后见愕然,责谓俊臣,对曰:“是囚 不褫巾服,何肯服罪?”后遣通事舍人周綝往视,遽假仁杰幞带立西厢,+綝惧俊臣, 东视唯唯去,莫敢闻。先是,宰相乐思晦为俊臣夷其家, 有子九岁隶司农,上变, 得召见,言:“俊臣凶惨,罔上不道,若陛下假条反状付之,无大小皆如诏。臣父 死族夷,不求生,但惜陛下法为俊臣所弄耳!”后意寤,由是仁杰六族皆免。又按 大将军张虔勖、内侍范云仙,虔勖不堪枉,讼于大理徐有功,俊臣使卫士乱斫之, 云仙自陈事先帝,命截其舌,皆即死,人人胁息。

    久之,俊臣纳贾人金,为御史纪履忠所劾,下狱当死。后忠其上变,得不诛, 免为民。长寿中,还授殿中丞,坐赃贬同州参军事,暴纵自如,夺同僚妻,又辱其 母。俄召为合宫尉,擢洛阳令,进司仆少卿,赐司农奴婢十人。以官户无面首,闻 西蕃酋阿史那斛瑟罗有婢善歌舞,令其党告以谋反,而求其婢,诸蕃长数十人,割 耳剺面讼冤,仅得解。綦连耀等有异谋,吉顼以白俊臣,杀数十族。既欲擅发奸功, 即中顼以法,顼大惧,求见后自直,乃免。俊臣诬司刑史樊戬,以谋反诛,其子诉 阙下,有司无敢治,因自刳腹。秋官侍郎刘如璿为流涕,俊臣奏与同恶,如璿自诉 年老而涕,吏论以绞,后为宥死,流汉州。

    万岁通天中,上巳,与其党集龙门,题搢绅名于石,抵而仆者先告,抵李昭德 不能中。或以告昭德,昭德谋绳其恶,未发。卫遂忠虽无行,颇有辞辩,素与俊臣 善。始王庆诜女适段简而美,俊臣矫诏强娶之。它日,会妻族,酒酣,遂忠诣之, 阍者不肯通,遂忠直入谩骂,俊臣耻妻见辱,已命驱而缚于廷,既乃释之,自此有 隙,妻亦惭,自杀。简有妾美,俊臣遣人示风旨,简惧,以妾归之。俊臣知群臣不 敢斥己,乃有异图,常自比石勒,欲告皇嗣及庐陵王与南北衙谋反,因得骋志。遂 忠发其谋。初,俊臣屡掎摭诸武、太平公主、张昌宗等过咎,后不发。至是诸武怨, 共证其罪。有诏斩于西市,年四十七,人皆相庆,曰:“今得背著床瞑矣!”争抉 目、擿肝、醢其肉,须臾尽,以马践其骨,无孑馀,家属籍没。

    方俊臣用事,托天官得选者二百馀员,及败,有司自首,后责之,对曰:“臣 乱陛下法,身受戮;忤俊臣,覆臣家。”后赦其罪。

    时有来子珣、周兴者,皆万年人。永昌初,子珣上书,擢左台监察御史,无学 术,语言蚩恶,后倚以按狱,多徇后旨,故赐姓武,字家臣。既诬雅州刺史刘行实 弟兄谋反,已诛,掘夷先墓,得迁游击将军。常衣锦半臂自异,俄流死爱州。

    兴,少习法律,自尚书史积迁秋官侍郎,屡决制狱,文深峭,妄杀数千人。武 后夺政,拜尚书左丞,上疏请去唐宗正属籍。是时左史江融有美名,兴指融与徐敬 业同谋,斩于市。临刑,请得召见,兴不许,融叱曰:“吾死无状,不赦汝。”遂 斩之,尸奋而行,刑者蹴之,三仆三作。天授中,人告子珣、兴与丘神勣谋反,诏 来俊臣鞫状。初,兴未知被告,方对俊臣食,俊臣曰:“囚多不服,奈何?”兴曰: “易耳,内之大甕,炽炭周之,何事不承。”俊臣曰:“善。”命取甕且炽火,徐 谓兴曰:“有诏按君,请尝之。”兴骇汗,叩头服罪。诏诛神勣而宥兴岭表,在道 为雠人所杀。

    神勣者,行恭子,为左金吾卫将军。高宗崩,后使害章怀太子于巴州,归罪神 勣,下迁叠州刺史,俄复故官,佐俊臣等为惨狱,遂见倚爱。博州刺史琅邪王冲起 兵,拜神勣清平道大总管讨之。州人杀王,素服出迎,神勣尽杀之,凡千馀族,即 拜大将军。

    侯思止,雍州醴泉人。贫,懒不治业,为渤海高元礼奴,诡很无良。恒州刺史 裴贞笞吏,吏积怨,教思止告舒王元名与贞谋反,付周兴鞫讯,皆夷宗,拜思止游 击将军。元礼惧,引与同坐,密教曰:“上不次用人,如问君不识字,宜对‘獬豸 不学而能触邪,陛下用人安事识字?’”无何,后果问,思止以对,后大悦。天授 中,迁左台侍御史,元礼又教:“上以君无宅,必赐所没逆人第,宜辞曰:‘臣疾 逆臣,不愿居其地。’”既而果假之,以其教对,后益喜,恩赏良渥。

    思止本人奴,言语俚下,尝按魏元忠,让曰:“亟承白司马,不尔受孟青。” 洛阳有白司马坂,将军有孟青棒,即杀琅邪王冲者。元忠不承,思止曳之。元忠徐 起曰:“我如乘驴而坠,足絓镫,为所曳者。”思止怒,复曳之曰:“拒制使邪?” 欲抵殊死。元忠骂曰:“侯思止,欲得我头,当锯截之,无抑我承反。汝位御史, 当晓礼义,而曰‘白司马’、‘孟青’,是何物语?非我,孰教尔邪?”思止惊汗, 起谢曰;“幸蒙公教。”乃引登床。元忠徐就坐,色不变,狱稍挺。思止音吐鄙而 讹,人效以为笑,侍御史霍献可数嘲靳之,思止怒以闻,后责献可:“我已用之, 何所诮?”献可具奏鄙语,后亦大笑。

    来俊臣弃故妻,逼娶太原王庆诜女,思止亦请娶赵郡李自挹女,事下宰相,李 昭德执不可,曰:“俊臣往劫庆诜女,已辱国,此奴复尔邪?”搒杀之。

    王弘义,冀州衡水人,以飞变擢游击将军,再迁左台侍御史,与来俊臣竞惨刻。 暑月系囚,别为狭室,积蒿施氈罽其上,俄而死;已自诬,乃舍佗狱。每移檄州县, 所至震慑。弘义辄诧曰:“我文檄如狼毒、野葛矣!”始贱时,求傍舍瓜不与,乃 腾文言园有白兔,县为集众捕逐,畦蓏无遗。内史李昭德曰:“昔闻苍鹰狱吏,今 见白兔御史。”

    延载初,俊臣贬,弘义亦流琼州。自矫诏追还,事觉,会侍御史胡元礼使岭南, 次襄州,按之,弘义归穷曰:“与公气类,持我何急?”元礼怒曰:“吾尉洛阳, 而子御史;我今御史,子乃囚。何气类为?”杖杀之。

    郭弘霸,舒州同安人,仕为宁陵丞,天授中,由革命举,得召见,自陈:“往 讨徐敬业,臣誓抽其筋,食其肉,饮其血,绝其髓。”武后大悦,授左台监察御史, 时号“四其御史”再迁右台侍御史,大夫魏元忠病,僚属省候,弘霸独后入,忧 见颜间,请视便液,即染指尝,验疾轻重,贺曰:“甘者病不瘳,今味苦,当愈。” 喜甚。元忠恶其媚,暴语于朝。

    尝按芳州刺史李思征,不胜楚毒死。后屡见思征为厉,命家人禳解。俄见思征 从数十骑至曰:“汝枉陷我,今取汝!”弘霸惧,援刀自刳腹死,顷而蛆腐。是时 大旱,弘霸死而雨。又洛阳桥久坏,至是成。都人喜。后问群臣:“外有佳事邪?” 司勋郎中张元一曰:“比有三庆:旱而雨,洛桥成,弘霸死。”

    姚绍之,湖州武康人。初以鸾台典仪累迁监察御史。中宗时,武三思烝僭不轨, 王同皎、张仲之、祖延庆等谋杀之,事觉,捕送新开狱,诏绍之与左台大夫李承嘉 按治。初欲原尽其情,会敕宰相李峤等同讯,执政畏祸,粗灭无所问。囚呼曰: “宰相有附三思者。”峤等数附承嘉耳呫嚅,绍之翻然不复顾,即引力士十馀曳囚 至,筑其口,反接送狱中。谓仲之曰:“事不谐矣!”仲之固言三思反状,绍之怒, 击折其臂,囚呼天曰:“吾虽死,当诉尔于天!”因裂衫束之,卒诬以谋反,皆论 族。

    囚等已诛,绍之意岸轩傲,朝野注目,擢左台侍御史。奉使江左,过汴州,廷 辱录事参军魏传弓。久之,传弓为监察御史,而绍之坐赃,诏传弓即按。绍之谓扬 州长史卢万石曰:“我顷辱传弓,今来按,我死矣。”狱具,得赃五百万,法当死, 韦后女弟救请,故减死,贬琼山尉。俄逃还京,万年尉捕击,折其足。更授南陵令, 员外置。开元中,为括州长史同正,不得与州事,死。

    周利贞者,亡其系。武后时调钱塘尉,时禁捕鱼,州刺史饭蔬。利贞忽馈佳鱼, 刺史不受,利贞曰:“此阑鱼,公何疑?”问其故,答曰:“适见渔者,禽不获, 而有鱼焉,阑得之。”刺史大笑。

    神龙初,擢累侍御史,谐附权强,五王等疾之,出为嘉州司马。武三思乱禁中, 五王谋诛之,私语崔湜,湜反以其计告三思。五王贬,湜劝速杀之以绝人望,问谁 可使,以利贞对。利贞,湜内足也。表摄右台侍御史驰岭外,矫杀敬晖、桓彦范、 袁恕己,还,拜左台御史中丞。数为仇人狙报,几不免。

    先天初,为广州都督。湜陷刘幽求谪岭表,讽利贞杀之。赖桂州都督王晙护而 免。利贞颛事剥割,夷獠苦其残虐,皆起为寇,诏监察御史李全交按问,得赃状, 贬涪州刺史。

    开元初,诏:“利贞及滑州刺史裴谈、饶州刺史裴栖贞、大理评事张思敬王承 本、华原令康韦、侍御史封询行、判官张胜之刘晖杨允卫遂忠公孙琰、廉州司马 锺思廉皆酷吏,宜终身忽齿。”寻复授珍州司马。明年,授夷州刺史,黄门侍郎张 廷珪执奏曰:“陛下英断圣明,四海心服。所谓英断,殄凶逆、正朝廷是也;所谓 圣明,辨忠邪、信赏罚是也。利贞,宗、武旧党,鉏僇桓、敬,自陛下登宸极,布 新政,夺其班级,迁之遐荒,以允天下之望,义士犹以罚轻为望。今锡以硃绂,委 以籓维,是绌奸不必行也。”疏入,遂寝。未几,复授黔州都督,加朝散大夫。廷 珪又表还制书曰:“利贞险薄小人,附会三思,倾危朝廷,杀害功臣,人神愤惋, 痛毒至今。东都搜掩其家,得金银锦绣,冒违制令,当加重贬。且久据朝廷,捷给 便佞,见忠于君者,犹仇雠然。使之入朝则乱国,抚俗则伤人。今擢典要籓,繇六 品迁三品,何往日罚之,而今日赏之?”玄宗乃止。

    会廷珪罢,起为辰州长史,朝集京师,与魏州长史敬让皆奏事。让,晖之子也, 以父冤越次而奏曰:“周利贞希奸臣意,枉杀先臣晖,惟陛下正罚以谢天下。”左 台侍御史翟璋劾让不待监引,请行法。玄宗曰:“诉父之枉,不可不矜也;朝廷之 仪,不可不肃也。”夺让俸三月,复贬利贞邕州长史。未几,赐死梧州。

    开元中,又有洛阳尉王钧、河南丞严安之,捶人畏不死,视肿溃,复笞之,至 血流乃喜。

    王旭者,贞观时侍中珪孙也。神龙初,为兗州兵曹参军。时张易之诛,而兄昌 仪先贬乾封尉,旭辄斩其首送东都,迁并州录事参军。长史周仁轨者,韦后党也, 玄宗平内难,有诏诛之,旭不待覆,斩首赍还京师,迁累左台侍御史。

    崔湜败,其妇翁卢崇道自岭外逃归东都,为雠家上变,诏旭讯覆。旭广捕亲党, 穷极惨楚,当以重辟,崇道及三子皆死,门生故人,并海内名士,皆絓染流徙,天 下咨其冤。旭与大夫李杰不平,更相罄讦,杰坐斥衢州刺史,故旭益横,残毒以逞。 官数迁,常兼御史。其为人苛急,少纵贷,人莫敢与忤。每治狱,囚皆逆服。制狱 械,率有名,曰“驴驹拔橛”、“犊子县”等,以怖下,又缒发以石,胁臣之。时 监察御史李嵩、李全交皆严酷,取名与旭埒,京师号“三豹”嵩为赤,全交为白, 旭为黑。里闾至相诅曰:“若违教,值三豹。”

    宋王宪官属纪希虬兄为剑南令,坐赃,旭奉使临讯,见其妻美,逼乱之,因杀 其夫,而纳赃数百万。希虬使奴为台佣事旭,旭不知,颇爱任之,奴尽疏旭请求, 积数千以示希虬,希虬泣诉于王,王为上闻,诏劾治,获奸赃不赀,贬龙川尉,恚 而死。

    吉温,故宰相顼从子也。性阴诡,果于事。谄附贵宦,若子姓奉父兄。天宝初, 为新丰丞。时太子文学薛嶷得幸,引温入见,玄宗目之曰:“是一不良,我不用。” 罢之。

    萧炅为河南尹,御史遣温到府有所讯诘,乃并治炅,不为末摋,右相李林甫善 炅,故得免。炅入守京兆尹,而温方调万年尉,不辞,人为寒恐。于是高力士间出 就第,炅多私谒,温乃先往,与力士语,执手欢甚,将出,炅通谒,温阳惶恐趋避, 力士止之,语炅曰:“吾故人也。”炅揖乃去。它日,到炅府,辞曰:“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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