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给你看,想要多少都有。”
楚明珍当即就瘪了嘴,不吭声了。
楚少渊看了看她,倒是很有耐心:“你祖母病了,你还要出去玩吗?”
这一句话,就把楚明珍问住了。
她倒是没有犹豫,只略有些遗憾道:“那算了,珠儿还是陪祖母吧。”
楚少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称赞道:“珠儿最乖了,去午歇吧。”
楚明琅看了妹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也懒得等她,自顾自回偏殿。
如今孩子大了,他们两个就分开住,不过三处寝殿都挨在一起,倒也一点都不寂寞。
过了两日,趁着楚明毓休沐,苏轻窈跟楚少渊才找了个时机跟他谈心:“安儿,父皇和母后有话要说。”
楚明毓看他们两个这么正式,不由微微一愣,少顷片刻却是立即就明白过来,也一脸严肃点点头:“父皇请讲。”
楚少渊和苏轻窈对视一眼,楚少渊才道:“年初时你已束发,是个大人了,这大半年来你跟着父皇议政,可是有什么心得体会?”
“政事繁杂,父皇日理万机,很是辛苦。”楚明毓道。
他倒也不是恭维亲爹,只是越是接触得多,他才越觉得做皇帝不容易。十年所学,根本称不上渊博,也不过粗通门径罢了。
要让现在的他去接手朝政,他一定抓瞎,跟十五岁便临朝的父皇比,他还差得很远。
楚少渊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又一直勤奋好学,父皇和母后都以你为荣。政事就是如此,举国上下数万万黎民百姓,都要靠着你的头脑吃饭,所以轻易也不能疏忽。”
楚明毓一听,更是紧张,腰板挺得很直,一双漆黑眼眸定定看着楚少渊,都不怎么敢眨眼。
这时的他,已经意识到楚少渊要说什么了。
这回换苏轻窈说话了:“安儿,你在这个年龄已经相当出色,母后相信便是放眼整个盛京,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聪慧稳重的少年郎。至于政事,早年你父皇虽然临朝摄政,但实际上大事还是由你祖母来主持,若换成是你,也能做得很好。”
这些楚明毓都不知道,也没人会跟他多嘴,现在听来,他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祖母这么厉害吗?”楚明毓吃惊道。
在他心里,祖母最是宽和也最是慈祥,对于他们兄妹三人,她总是笑眯眯的,仿佛一点脾气都没有。
楚少渊看了他一眼,道:“你皇祖父体弱多病,常年静养,朕十岁时,就已无法久坐,于政事上自然无法顾及太多。”
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楚明毓很聪明,一下子就听懂了,好半天才长舒口气:“祖母真的很厉害。”
楚少渊同苏轻窈对视一眼,倒是笑了:“父皇同你说这个,不是要告诉你什么秘密,只是想让你知道,便是早早做了太子,被立为皇储,只要身后有人,就不用惧怕任何事。”
“当年朕有母后,现在你父母双全,自然更是毋须害怕。安儿,你说呢?”
楚明毓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特别感动,总之他一双跟楚少渊相仿的眼眸都红了,看起来要哭不哭的。
这倒是个稀罕事,楚明毓从小到大都不爱哭,现在见他如此,苏轻窈也忍不住心疼了,忙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儿,咱们不着急,若是你觉得现在太仓促,等几年也是可以的。”
到底心疼儿子,楚少渊听到苏轻窈的话,也没反驳。
楚明毓却沉默地摇了摇头,自己偷偷擦了擦眼角。
“父皇、母后,”楚明毓深吸口气,说,“安儿觉得可行。”
苏轻窈顿了顿,说:“安儿,这不是儿戏,一旦接过诏书,往后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这是国家大事,关乎江山社稷,不能肆意妄为。
楚明毓点点头:“安儿明白的。”
他看了看父母,认真说道:“儿子已经束发,业已长大,早些为父皇分忧解难,才是做儿子的本分。”
“再说,不是还有父皇和母后在吗?”楚明毓声音压得很低,“才不过是太子罢了,还没到……那一步。”
楚少渊挑了挑眉,看他还有心玩笑,便也松了口气:“那就如此吧,好了,你去读书吧。”
楚明毓从寝殿里出来,脸上的笑容立即沉了下去。
他抬头望了望天,此时正值盛夏时分,天际白云朵朵,金乌灿灿。
正是一年好时节。
楚明毓深吸口气,只觉得心中热意奔涌,豪情壮志涌上心头。
明天又会是艳阳天。
建元二十二年八月,群臣上表,言皇长子瑶林琼树、渊渟岳峙,可堪国祚大统,着议以立为太子,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①
楚少渊批复再议。
此后半月,经反复廷议、陈请,再由钦天监爻算,最终于八月十五当日清早,楚少渊下诏书,立楚明毓为太子。
自此,正位东宫。
建元二十二年十二月初八,楚明毓于乾清宫受封。
次日,随楚少渊临朝听政。
大殿之上,年轻的皇太子持重端肃,他静静立于楚少渊身边,一如楚少渊少年时。
朝臣静立,躬身行礼,众称万福。
楚明毓替父皇开口:“免礼,平身。”
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