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盘儿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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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儿总觉得傅皇后在看她,但她又觉得这念头挺无稽。
此时她们正走在前往乾清宫的路上,傅皇后身边前呼后拥,人多的数不清,看她一个小小的奉仪做什么。
胡思乱想之间,已经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正殿里,一派金碧辉煌之色,极人间富贵之能事。偌大的殿上摆了许多张条案,早就有许多人到了,一眼过去密密麻麻都是人头。
傅皇后作为皇后,自然是要压着轴出场,该来的除了成安帝都到了。
正中的高台上摆着三张桌案,中间有两张,分别是成安帝和傅皇后的位置,右侧斜下坐着一身盛装的高贵妃。
前世盘儿见过高贵妃,但也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此时见她明明已是坐四望五的年纪,却依旧风华绝代,倒也能明白为何她能坐上贵妃之位,还能和傅皇后争得旗鼓相当。
大皇子就是由高贵妃所出,封号齐,坐在左侧下首的第二位。他的后面摆着数张小案,分别坐着齐王府的女眷和孩子。
齐王下首处是二皇子楚王,二皇子系周贤妃所出。周贤妃坐在右侧第一位,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与高贵妃的风华绝代不同,她的气质偏淑雅,看着是个很温和的人。
这就是目前后宫的三大巨头,傅皇后、高贵妃和周贤妃。
高周二人在潜邸时就深受当时不过是个亲王的成安帝喜爱,不然也不会抢在傅皇后前头生下皇子,等成安帝登基后,两人依旧荣宠不衰,和傅皇后斗了几十年,单一人自然不是皇后的对手,但两人联手却也能分庭相抗,甚至略占上风。
至于其他妃嫔,盘儿都不认识,也就没过多注意。
楚王下首坐着四皇子燕王,再往下的皇子们俱都还没成年加冠,身上自然也没有封号,只以皇子的齿序论之。
皇子们一般都是十八大婚,二十加冠,赐封号出宫建府。如今五皇子十八,刚大婚没多久,身后的小案坐着五皇子妃。六皇子今年十五,七皇子十二,八皇子九皇子尚且年幼,十皇子最近刚出生,还在襁褓中。
成安帝的妃嫔倒是挺多,但子嗣并不繁茂,大抵与他多年信道,并服食丹药有关。公主倒有十多个,不过到了年纪大多已经出嫁,年幼的被各自母妃领在身边坐在下面。
太子坐在左侧下首第一位,因着东宫的女眷都跟在傅皇后身边,他一个人坐在那儿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趁着傅皇后和高贵妃说话的功夫,念秋对她们示意了下,三人就从侧面走到太子身后坐下了。
过了会儿,有人领来了大郡主。
大郡主不过三岁多的年纪,但似乎已经开始学规矩了,仪态很好,规规矩矩在乳母的陪同下,来到徐良媛身边坐下。二郡主三郡主身子都不太好,三郡主又大病一场,刚稍微好些,自然不适合出席这种场合。
东宫也就来了这么几个人,对比旁边齐王、楚王、燕王三家的女眷,显得十分稀少。甚至连刚大婚的五皇子身后,都比这边看起来好些。
不过太子是个居士,多年修佛,素来清心寡欲淡女色,这件事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因此也没惹来几个侧目的。
又等了差不多一刻多钟的样子,成安帝来了。
他五十多岁的年纪,身形消瘦,肤色白皙,看着稍显单薄了些,但在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衬托下,也是满身威严,不同寻常。
殿中所有人都跪下行礼,成安帝叫了起,才来到龙案后坐下。
之后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上御宴起歌舞,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
期间成安帝和几个成年儿子,及一些亲近的宗室说了些家常话,还赐了酒菜,杯盏交错之间,似乎与寻常的家宴也并无任何区别,就是宫里的排场大些。
太子稍显冷寂了点,成安帝问过了齐王楚王,唯独略过了他,倒也不是没与他说话,就是场面的寒暄话,与和齐王楚王说话又是一种不同的味道。
其实宫里谁不知道太子没有齐王楚王燕王几个得宠,但他的太子之位依旧坐得稳如泰山,这就是宗法祖制的力量,只要太子不出差错,谁也不得多置一词。
宴过一半,成安帝似乎喝了些酒,提到让太子替他南巡的事,甚至还勉励了他几句。
这算是一个惊雷砸下来,知道这事的人没几个,知道的大多忌讳莫深,等着看笑话,也就不觉得诧异。诸如盘儿这样的,第一次听说的,自是吃惊不已。
场上有人羡慕,有人幸灾乐祸,至于出于何等心思,那就只有各人自己知道了。
齐王端起酒盏,对太子虚敬了一下:“那我这个做大哥的就先恭喜太子殿下了,父皇竟让你代他去南巡。”
别看齐王的口气钦羡,但眼神可不是这么表示,满是调侃。他而立之年,身为皇子自是气度不凡,就是面相稍显有些阴柔了些,笑起来给人一种冷测测的感觉。
太子又怎会不知齐王在幸灾乐祸什么,这次从中插了一脚坏了他事的,就有齐王的人。他若真是离京去南巡,成安帝前往泰山祭天,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齐王和楚王代为监国。
也因此二人早已有默契,齐王敬完太子,楚王就上了。
与齐王不同,楚王不光身材高大魁梧,五官棱角分明,看着就气势逼人。他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此时敬太子酒,太子还没表示,他就一饮而尽了。
太子端起酒盏,被他打断:“老三,你这样可不行,哥哥们喝的都是酒,你怎么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