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儿和越王妃相交不多,但两家的孩子来往还算频繁,宗锲比宗钺要长上一岁,自打宗钺进上书房,对他十分照顾,而婉婤除了东宫的姐妹们,就和越王府的淑姀玩得还算好。
所以远远看见了,大人还没说话,两边的孩子倒是说上了。
“我就知道淑姀你也会来,有空多来找我玩,要不我去找你也行。”
见此,盘儿和越王妃没有说话倒亲密了几分,见都是领着孩子出门看景致的,接下来的路程自然同行。
越王妃的身子不大好,盘儿见她面色苍白,但难掩秀丽,猜测是不是都是闷出病的。以前两人在坤宁宫时不时还能照一面,自打五皇子出宫开了府,见到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
盘儿偶尔只听说越王妃的身子不好,相反那位姓郭的侧妃倒是风头很足,不过对此她也没有太多的关心。
“这西苑和紫禁城真是不一样……”太亲近的话不好说,自然只能说景儿了。
远远地跟在后面,淑姀悄悄和婉婤说:“我娘很少出门,外面也几乎没什么相交的人,你能不能跟你娘说说,请她有空的时候,多邀邀我娘出门透透气?我娘她身子一直不好,太医说其实没什么大病,我觉得她都是闷出来的。”
淑姀清秀的小脸上满是请求,婉婤自然说不了拒绝的话。
对于越王府的事,因着和淑姀相交,她还是知道点的,但由于是正妃和侧妃之争,她本身是由侧妃所生养,就没有立场说话了。
“其实我娘出门也少,不过来西苑应该不一样了,这里大,比东宫大太多了,景致也好,到时候我悄悄跟我娘说说。不过你也要多劝你娘,让她别总是闷着,闷久了肯定会生病。”
“你不知道,这趟来西苑,我娘本来不打算来的,还是我跟大哥劝着,她才答应。”
别看婉婤小大人似的,像这种话题再往深里说,她就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只能面露同情之色的看着淑姀。
“你放心,我肯定跟我娘说。”
半路见到有一处凉亭,盘儿和越王妃进去坐下歇脚。
孩子们倒是没进来,而是站在水边拿着鹅卵石打水漂,见孩子们玩得开心,两人也难掩高兴,又不忘吩咐奴才们看好小主子们。
盘儿是感慨孩子们终于显露出童真的一面,她哪知晓越王妃也是差不多同样的心情,因为自己不中用,不免两个孩子就背负起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重,明明年纪才这么小一点。
这趟出来,越王妃才知道两个孩子也还有另一面,也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做娘的有多失职。
她将目光投向盘儿。
虽然她甚少出门,但对这位东宫的宠妃却是慕名已久。多年前就认识,也见过面说过话,却因为自己那点小心思,以至于彼此之间并不亲近。
可宗钺和婉婤却是极好的,越王妃虽也与两个孩子几乎没有说过太多的话,却听过儿女们多次提起二人,言谈之间甚是亲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她想,也许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也许这个‘宠妃’是个好的,能养出那般知事懂礼又阔达的孩子们,本人又能差到哪儿去。
越王妃一瞬间想了太多,不免面色就哀恸起来,盘儿瞥见了,倒想装作没看见,却终究不太忍心。
“这西苑风景极美,逢着天好的时候多出门散散,也能让自己神清气爽。”
“苏良娣说得极是,本来这次我还不打算来的,是淑姀劝着我说,出来散散对身子也好。”
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就站了起来,凉亭附近有一片竹林,看起来格外清幽,两人就往那处走了走。
盘儿看出越王妃似乎想跟自己说什么话,就没让晴姑姑跟着,越王妃也挥退了身边人。
“苏良娣,我日里见宗锲和淑姀总是提及宗钺和婉婤,孩子们也甚是亲近,我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越王妃犹豫道。
盘儿想了想,道:“越王妃但说便是。”
“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讨男人喜欢?我说的不是别人,是我家王爷……”大抵也知道这话实在太冒昧了,越王妃说得磕磕绊绊,苍白的脸也红了起来,盘儿本来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见到她这样,倒有几分不忍来。
“或者说,如何能让自己能好受……”
“这不是五弟妹?”一个男声从身后传来,盘儿和越王妃都转头看过去,就见楚王领着七皇子站在离这里大约有七八丈远的地方。
越王妃当即松了口气,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这样的话在外面说,若是让别人听见,那成什么样子,幸亏楚王二人离这里远,应该是没有听见的。
“二哥安好,七弟安好。”
“见过楚王殿下,见过七皇子。”
楚王笑了笑,走了过来。
“五弟妹就不用多礼,这位是——苏良娣吧?”楚王上下打量了盘儿一眼,道。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尤其宫里的宫宴也频繁,对彼此的身份都是知晓的,只是一个皇子,一个是太子妾室,自然是不曾说话的。
盘儿也不知是出于楚王和太子是对头的关系,还是楚王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抑或是他这明知故问的话,她感到一阵阵不适,微微地笑了笑,就装作寻孩子,往孩子们那儿看去。
越王妃也为楚王突然上前来打招呼,感觉到十分诧异。
见此,也跟着看过去,又道:“婉婤和淑姀是不是在找我们?”
盘儿道:“好像是。”
越王妃忙对楚王点了点头:“二哥,孩子们正在找我和苏良娣,我等妇孺就不多留了。”
两人屈了屈膝,缓缓离开了。
楚王摸着下巴笑了,对七皇子扬了扬下巴:“是个美人儿吧,这就是你太子皇兄最为宠爱的妾室。”
七皇子是有点傻的,这是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表面上看着挺正常的,可也快十八了,都快成年能出去建府了,其实脑子跟个小孩子差不多。
到底是皇子,也没人敢说,不过成安帝倒是极为不喜七皇子,这也是众所皆知的事。
闻言,七皇子挠了挠脑袋,瓮声道:“我听小豆子说,太子皇兄最宠爱的妾是那个叫什么胡良娣的,不是这个姓苏的。”
“那是假的,骗人的,你太子皇兄故布迷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