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七点,苏浩会去林语堂。
短短一句话,将白中元惊出了一声冷汗,盯着字迹看了良久之后,将那张纸紧紧攥在了手里。他相信,这是许琳的字迹;也相信,这张纸是被暂时遗忘的;更相信,这个发现完全属于意外。
“好一个借刀杀人。”此时此刻,白中元内心涌动的不仅仅是愤怒,还包括着对许琳手段的忌惮。
通过之前的试探了解,白中元可以确定许琳是奔着爆炸案来的,但具体的用意是什么,始终未能搞清楚。不过在看完纸上的内容后,他终于是窥清了真实目的,许琳所图之事必然和苏浩有着极深的牵连。
从时间上看,纸条上的字是昨天写下的。换言之,那时候许琳已经得知苏浩将会在今天前往林语堂。
而这,怕就是她将吃饭地点定在那里原因。
其实还有个情况能够佐证上述的事实,许琳吃饭时随身携带的手枪。刑警可以携带枪支不假,然而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准苏浩,那就耐人寻味了。况且最后她还开了枪,尽管说是不会造成生命危险的空包弹,可话说回来,在许琳不说的情况下,谁知道当扳机扣动后射出的会不会是实弹?
这表明,许琳当时是真想将苏浩拘捕的。
还有一点,是白中元深信不疑的,即便吃饭之前没有去外面打那个电话,许琳依旧会制造出他与苏浩撞见的机会。最有利的说明就是吃饭的地点,翠竹园和桃源居紧挨着,可以轻而易举的伺机而动。
想到这里,白中元不得不对许琳心生几分敬佩,表面上看起来她毫不知情,暗地里却不动声色的制造了交锋的机会,借他人之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份心思不可谓不深,这手段不可谓不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中元想不通许琳为何如此,同时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愚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不说,还因此而受了伤。最关键的是,经此一事与秦时雨的关系几乎到了决裂的地步,着实是被狠狠摆了一道。想到这里,白中元再也无法安然入睡,起身打开门之后朝着客厅走去,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个了结才行。
此时,夜已深。
客厅的落地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许琳蜷缩在沙发上保持着安静的状态,显然已经睡得沉了。屋子里并不冷,正是因此白中元才对许琳的睡姿产生了几分好奇,他不是什么专业的心理医生,却依旧能够解读出双腿拱腹、双臂环肩是种本能的防范动作,这是心理防御机制的潜意识性的保护。
一步步靠近着,所见所听也都在印证着白中元内心的推测,许琳的身体在微微的抖动,幅度很轻,频率却颇高。那薄薄的嘴唇轻轻蠕动间,有着清晰可闻的呓语声传出,而那紧锁的眉头,则彰显出了难以与人诉说的忧愁。
本是出来兴师问罪的,没成想看到了许琳不为人知的一面,白中元挣扎片刻,最后放弃初衷欲转身离开,打算以后再找机会摊牌。她可以不仁,自己却不能不义,乘人之危那是小人的手段。
“不要,不要走……”就在这时,许琳的呓语声更大了。
“唉……”无奈的叹息一声,白中元轻轻走了过去,触摸额头发现没有发烧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许琳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恨自己、恨他,更恨这个家。”
这半年来,白中元饱受梦魇的折磨,自然能够看出来许琳心中应该也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从她说起父亲时的态度来推断,噩梦的根源八成也是因为家庭。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调来支队的原因,是不是追查爆炸案的症结所在?如果是,自己该怎么办,或者说以后彼此该如何相处?
在经历过爆炸案之后,白中元早已经不是原来特立独行的样子,他渐渐变得圆滑了、世故了。与此同时,也懂得多多换位思考,为他人着想了。人是群居性动物,不合群终归是会把路走死的。
望着许琳在睡梦中的痛苦样子,白中元的心软了下来,轻轻蹲下身子拽了拽毛毯,而后才起身离开。
回到卧室,白中元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边望着手中的纸陷入了沉思。不管许琳出于何种目的想要暗中调查爆炸案,都无法否认她的手已经伸到了自己身边,已经开始布局试图将自己拉入其中的事实。
今晚一时心软也就罢了,必须要思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