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当中,这是咱们达成的初步共识。只是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在多年之前三足洗便已经具备了不菲的价值,如今再次现世为何会成了碎片?”
“方队,你觉得这其中藏着猫腻?”谢江问。
“我只是猜测。”看看眼前的证物袋,方言忧心忡忡起来,“你们想,当年那批文物之所以丢失,肯定是因为犯罪分子嗅到了巨额的铜臭味儿,他们不会跟钱过不去。既是如此,为什么没有保管好这三足洗呢?”
“会不会是不小心摔坏的?”许琳推测。
“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说完,方言瞥了白中元一眼,“有关三足洗碎片的事情,你应该是了解最深的,你的看法是什么?这碎片的背后,是否有着更深一层的谋划?”
“我觉得是。”
“说说理由。”谢江追问。
“我的看法跟方队的担心相同,三足洗极大可能是故意损坏的,而且应该是出于三种目的的考量。”
第一,降低暴露的风险。
三足洗如果是完整的,那么第一时间就会让人联想到当年丢失的那批文物。而如果是损坏的,就又有了另外一种说法。比如从某个地方拾取到的,又比如本身购买的就是残缺之器,会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第二,抬高文物价值,获取更大的利润。
无论任何的文物,都无法逃过一个不可逆的规律,损坏一件这世上便会少一件。而越是稀缺的物件儿,价值也就会越高。就拿这三足洗来说,存世一百件儿会是一个价格,存世十来件儿可就又是一个价格了。
第三,寻找买家。
根据黄伯所说,当年丢失的那批文物足足有着127件,这么多的贵重之器想要出手难度可不小,最保险的方式,便是主动出击四处寻找买家。将那批货分批次出手给不同的买主,毕竟那批文物的整体价值太大,相信没有人能一口吞掉。而在这之前,首先要让买家相信手中有着真货。
三足洗的编号是127,是那批文物中价值最低的一件,真要用碎片来吸引买主上钩,毁掉的只能是这件儿。
“不错,这样既能证明手中有着货真价实的宝贝,同时又能将损失降到最小。”谢江赞成上述的说法,“而且这也有利于筛选买家,连三足洗这么珍贵的物件儿都能轻易毁掉,本身就代表了雄厚的实力。”
“方队,你觉得呢?”周然问。
“我觉得这番推测是在理的。”方言点头,随后又流露出了担心,“只是这样一来,想要破获这起案件就没那么容易了。”
“本来就不容易啊。”许琳感慨着,“这批珍贵的文物消失了这么多年,始终都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足以说明这潭水有多深。而这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想要抓住犯案的元凶,我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
许琳的话,让众人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干什么,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方言可不想看到战斗尚未打响,便已经失去了斗志,“接下来咱们兵分三路,我马上去见封局,汇报的同时尽可能去了解当年文物案的后续侦查情况。老谢哪里都不要去,留在支队继续审讯陈少华和薛东,任何的细节都不要放过。许队是搞情报出身,路子比较广,所以你去查查楚六指这条线,文物案要跟住,毒品来源方面同样不能放松。秦时雨和周然,在做好你们本职工作的同时,也要随时做好技术支持的准备。”
“明白。”
众人异口同声,精神再次饱满起来。
“我呢?”白中元苦笑,怎么又被撇开了。
“你?”方言上下打量几眼,这才说道,“从你归队的表现来看,分派任务只会限制你的才能,更适合放养。”
“好好说话。”白中元没好气儿的回应。
“简而言之一句话,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查文物案就去查文物案,想去查毒品案就去查毒品案,但绝对不能闲着。”话说至此,方言拍了拍白中元的肩膀,“还有,千万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成交。”
迎着方言犀利的眼神和别有深意的笑容,白中元痛快的点了点头。
……
回到办公室,白中元静坐下来好生思考了一番,目前文物案和毒品案都没有任何的清晰头绪,若是将精力放在这两条线上跟瞎猫抓耗子没什么区别,与其毫无目的的乱撞,倒不如去肉联厂找沈海涛。
其实无论毒品案还是文物案,都与一个人有着紧密的联系,那就是崔伟,他似乎才是整个漩涡的中心。如今崔伟已经遇害,那么想要继续追查就只能找他生前关系最紧密的人,沈海涛无疑是首选。
潘雨说过,这个沈海涛是崔伟的人,同时又睡过麻三,稍加推测便可以得出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如同麻三一样,沈海涛也有着同性取向的,而且崔伟曾经作为中间人给他们搭过线,着实值得好好查一下。
内心有了决断之后,白中元便走出了支队的大楼,这是才发现天又阴了,地上的雪尚未化开,新的一场已经在酝酿了。
“下吧,下吧,瑞雪兆丰年。”恶劣的天气,对于查案来说终归是不利的,白中元只能无奈的自我宽慰着。
“你又嘀咕什么呢?”就在这时,周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什么。”白中元从花坛上抓了一把雪塞进了嘴里,“小时候经常这样吃,现在却怎么都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知道为什么吗?”
“你说。”
“因为随着人的成长,饱尝了太多的心酸和苦辣。”说着,周然指向院子,“小时候下雪兴奋不已,这偌大的院子会成为游乐场。如今长大了,看到雪只会荡起一丝激动欣喜的涟漪,但很快就会变成烦恼。”
“什么烦恼?”
“出门时交通不便,鞋子上会沾满泥水等等。”说完,周然笑笑,“成年人,考虑更多的是得与失。”
“你究竟想说什么?”白中元感觉周然怪怪的。
“我想说,人的成长其实是个渐变的过程,尤其是这里。”说着,周然指了指胸口。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白中元警觉起来。
“当然有。”周然笑着点头。
“能不能直截了当的说明?”
“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白中元更加的费解了。
“不要问了,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见此,白中元追着问了一句:“你呢,初心还在吗?”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噗嗤……
周然掩嘴轻笑两声,随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白队,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之所以从刑科所调来支队,就是因为我的初心还在。”
“这跟初心有什么关系?”内心嘀咕着,白中元明白了一件事,蛰伏已久的周然,终于要有所行动了。
只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