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彻底康复了,一定要再去羊汤李解解馋。”
……
下午,两点。
佟楠今天穿的很喜庆,脸上也罕见的化了淡妆,头发似乎也是刚刚烫过,整体看起来少了几分知性,却多了些许妩媚。这勾起了白中元的好奇心,坐在对面托腮凝视,直到把佟楠看得有了几分羞意。
“再不把目光挪开,我不介意把你赶到外面去吹西北风。”
“你今天似乎很开心,领证了?”白中元坐到椅子上闭起了眼睛,在这里他总能放下所有的负担和心事。
“一张纸而已,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那张纸,你们就不是合法夫妻。”
“有道理,就像你没有证据便无法抓人一样。”说着,佟楠递给了白中元一个眼罩,“看得出来你很累,先睡会儿吧。”
“睡觉不收费吧?”白中元极为享受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算到份子钱里。”佟楠笑着,打开了轻柔的音乐。
“都提到份子钱了,不祝我好梦吗?”
“相信我,今天你不会梦到白志峰。”
“再好不过了。”
柔和的音乐就像是春风和小溪,前者吹走了白中元脑中纷杂的思绪和身上的尘埃,后者将他心底的不安轻轻涤荡而去,当节奏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时,那张脸上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疲惫,就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佟楠没有离开,就那么静静的坐在躺椅的前面,目光游离于眼前这张脸和窗窗台上的绿萝盆栽间,安静且祥和。
整整三个小时过去,白中元才睁开了眼睛,摆脱掉梦乡给予的最后一丝安逸感,朝着佟楠笑笑的同时起身穿上了外套。
“走了。”
“疑问还没解开就走吗?”佟楠眨动眼睛露出了好奇之色。
“问题哪天都可以问,好心情可不是哪天都有的。”
“那就谢谢了。”
“份子钱可以退吗?”白中元打开了门。
“别人的钱可以,你的不能。”佟楠轻笑。
“婚礼上我会吃回来的。”
房门关上后不久,里屋套间的门打开了,随后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男人,目光凌厉、表情冷漠,就连声音都不带任何的感情。
“以后他再来,就让他像刚才一样直接睡觉,我讨厌他说话,声音听起来恶心。”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佟楠没有抬头。
“我和白中元总有一个人会死去,到了那天他就会回来了。”
“会影响我们的婚礼吗?”佟楠的双手插入了发丝之中。
“那取决于我们当中一个人的死亡时间。”
“快了吗?”佟楠的指甲正在陷入头皮里面。
“快了,就快了……”
男人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关闭的门,佟楠无声的哭泣起来,有些事情她不想做,可没有别的选择,至少在某个人死亡之前没有。
……
告别佟楠之后,白中元走到旁边的咖啡厅坐了下来,刚刚的觉睡得特别沉,醒来后头脑异常的清醒。
这个时候,不去梳理案情简直就是在犯罪。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就在咖啡的苦刺激舌尖味蕾弥漫开来的时候,白中元猛然回想起了一些细节,佟楠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首先,之前约定见面的时候她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只要你来,随时都有时间,”这本无指摘之处,可如果将领证的事情联系起来,怕是就很难说的通了,病人再重要,在今天也远不及那张九块钱的证书。
其次,在说到领证的事情事,佟楠又说了句初听无碍、细思极恐的话:“一张纸而已,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人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她还一反往常治疗方案,将睡觉这一步骤提到了最开始。
再次,今天的窗台上摆放了绿萝,白中元记得佟楠说过,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用花草来慰藉自己。
最后,当白中元提出离开时,佟楠并未表达出强烈的挽留意愿,这显然也是说不通的,作为一名医生怎么可能对患者的恢复情况不闻不问呢?这不仅是对患者的不负责,更是对本身职业操守的蔑视和践踏。
佟楠,不是这样的人。
“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白中元深知自己乌鸦嘴的特质,所以不敢再深想,丢下钱之后便走出了咖啡厅。
就在他的目光望向诊所门口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的轮胎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随后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而这,也是让白中元的脸色瞬间大变。
——153!
他没有看错,那辆轿车的车牌尾数是153。
“佟楠,佟楠……”
急匆匆的冲进去,白中元直接打开了不久前关闭的房门,随后便愕然的愣在了门口,佟楠正好端端的坐在桌子前。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来看看你。”长呼口气,白中元走进了屋子。
“看我,我怎么了?”
对话的时候,白中元的眼睛始终都在观察着佟楠,确认她没有异常后才说道:“没什么,就是感觉今天的你很漂亮。”
“总感觉你说这话怪怪的。”佟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哦,对了,我能看看监控吗?”或许是153这组数字太敏感了,白中元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佟楠耸肩摊手。
“怎么了?”
“今天本来是不开门的,所以监控都没开。”
“换句话说,你之所以在这里,完全是为了等我?”若真如此,白中元还是颇为感动的。
“你觉得呢?”佟楠不答反问。
“在你心里我这么重要吗?”白中元问的很小心,里面藏着试探和调侃。
“很重要。”点头后,佟楠敛去了笑容,起身走到窗台前摘下了两片绿萝的叶子:“你的失忆症,以后就不要再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