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凶器都是横向刺进去,即跟肋骨平行,肋骨比较硬,所以刺刀肋骨时会滑倒肋骨的缝隙,肋间肌比较软,刺进去不需太大力气。很多时候并非自杀人的刻意选择,而是人体结构造成的。
另外心脏在胸骨后面,大多数刺到的是心脏的动脉或者是肺部大血管。如果刺在偏中间,就是肋骨和胸骨连接处,那里的是肋软骨,容易被刀刺进,不过需要较大力气,整个过程也会极为痛苦。
与上述完全不同的是,刺入何清源体内的凶器,直接折断了胸骨和肋骨,只有人用脚狠狠将凶器踩下去才能办到。
简而言之,在何清源的自杀过程中,曾有人助过他“一脚之力”。
(2)心血检验结果表明何清源确实饮了酒,然而酒精含量与瓶中消失的白酒并不相符,间接可以得出他人去过的结论。
(3)解剖发现,何清源的心肌有断裂的痕迹,佐证了他受到惊吓的事实。
因为当人处于极度惊恐状态时,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出大量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如洪水一般冲击心脏,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
换句话说,就算是没有那把刺入心脏的刀,何清源依旧会死亡。
(4)在何清源的胃部,发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装有少许尿液。
尿液中——提取到一枚失活的卵子。
(5)在何清源的胃容物中检测到一些药物成分,其主要功效是改善弱精、提升小蝌蚪活力,由此推断何清源很可能不具备生育能力。
上述五点均来自周然的口述,白中元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何清源不具备生育能力的事情,概率为多大?”
电话里周然迟疑少许,而后才说道:“胃容物中药物成分占比很重,我推测不育的可能十之有九?”
白中元倒吸口冷气:“如果是这样,马雅腹中的孩子会是谁的?”
“那就要靠白队去查清楚了。”周然表示无能为力,给出了另外一个推测性结论,“何清源尸体征象中存在明显的惊怒状,根本原因很可能就是得知了不育的能力,间接明白了马雅腹中孩子不是他的。”
“我明白了。”此时,白中元算是进一步认识到了马雅的阴毒,“何清源与陈玉燕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如今看来问题是出在了他的身上。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认为具备了让马雅怀孕的能力呢?”
“你怎么知道他会这样认为?”周然问。
“这还用说吗?”白中元反问,“如果不是认定马雅怀了自己的孩子,何清源会心甘情愿的奉献出一切吗?”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在与马雅结识后,何清源开始服用相关药物,胃容物中的成分就是最好的说明。”
“还是不对。”白中元摇头。
“哪里不对?”
“为什么偏偏这次起到了效果?”白中元提醒着关键点,“何清源与陈玉燕结婚多年,始终没有孩子势必会做相关的检查,而他又不缺钱,必然会采取最先进的治疗,服用的药物也一定是最具疗效的,那为什么陈玉燕依旧没能诞下一儿半女?难道说真的那么巧,夫妻两个都没有生育能力?”
“这种可能不大吧?”周然否定着。
“看来要去见见这个陈玉燕了。”
“有必要吗?”周然问,“不管陈玉燕有没有生育能力,跟案件似乎都联系不起来吧?”
“你错了,这极其关键。”
“怎么讲?”
“三点。”
首先,如果陈玉燕不具备生育能力,那何清源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也是这样。这是社会中很普遍的现象,家庭中当一方出现明显的责任时,那么剩下的一方大多数不会再审查自身,而是会将全部精力放在对方身上。尤其是不孕的家庭,当女方检查出没有生育能力的时候,男方大概率不会再去做。
其次,如果陈玉燕具备生育能力,那就意味着何清源极大可能会终生不育,毕竟他完全有能力享受最好的医疗条件。
最后,不具备生育能力的何清源,偏偏相信了马雅腹中孩子是他的,这当中只存在着两种可能。一种是马雅有着不俗的手段,比如某种偏方。另一种则是介绍了某个人给何清源,就算没有医治好,也成功给他灌下了迷魂汤。
“白队,你倾向于哪种可能?”周然追问。
“第二种。”白中元也问,“你觉得呢?”
“也是第二种。”周然给出了理由,“相较于手段来说,我更佩服的是马雅的心机,所以第二种可能更大。”
“对了,何清源胃容物中的药物成分,重要居多还是西药居多?”
“你猜呢?”
“中药对不对?”
“正确,根据呢?”
“同样是三点。”
第一,假如何清源知道本身不具备生育能力,那么一定会遍访名医,至少省城的各大医院都去过,中医院自然也不会落下。饶是如此,却依旧没有效果,那就只能将目光转向民间,比如所谓的奇人异士,而这些人通常都会弘扬所谓的“国粹”,比如说独门手段或者流传下来的偏方等等。
第二,上了年岁的人,往往更信任中医。
第三,无论是马雅这个人,还是她的住所家居,里外里都透着一股传统的味道,经由她介绍的话,一定不会是西医。
“结合胃容物的药物成分来看,你所说的三点可能性很大。”表示认可,周然又问,“那谁会有这样的本事呢?”
“不知道,我马上派人去查清楚。”
“回头联系。”周然切断电话。
指派两名外勤调阅何清源的就诊记录以及去走访陈玉燕后,白中元便打算收起手机,就在这时他忽然冒出了个匪夷的念头。
“会不会是那个人呢?”
此时,他的精神有了些许恍惚,眼前缓缓浮现出了模糊的画面,那是个看不清长相的人,穿着打扮却足以让人辨析出身份。
——道士!
丁亮、何正以及叶止白,都曾经说起过一名道士,可白中元始终没有往心里去,因为很难将其跟种种案情联系起来。然而现在他却迟疑了,这个不显山露水的人,似乎又跟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最明显的就是叶止白,从他身上可以看出来,受到名道士对影响极大,甚至可以说唤醒了他心中的魔鬼。
这样的人,真的会脱俗避世吗?
……
就在白中元思绪飘飞的时候,许琳打来了电话。
“情况怎么样?”
“好的、坏的各一个,先听哪个?”
“坏的吧。”
“坏的是局面比我们预估的要严重许多倍。”
“好的呢?”
“好的是在迎接最坏的局面之前,我可以请你喝杯酒。”
“喝酒?”
“来不来?”
“什么时候?”
“今晚十点。”
“地址。”
“夜色。”
“夜色?”
“你不是一直想见见唐知秋嘛,今晚成全你。”许琳说完,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