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修习能量在与神族傀儡战士的搏杀中得以发挥出正常功效。婆娑宇宙是大家的,需要大家共同守护,这是每一个婆娑子民的义务和责任,谁都不可以逃避,也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几个生物身上。
是战士,就要有英勇无畏的悍厉;是战士,就要有流血牺牲的决绝。在战斗中怒放,是战士存在的意义;在战斗中死亡,是战士永恒的宿命。
发生在身边的是真实的战争。刚才还和她谈笑的朋友眨眼间在情麒的一声喝令下就成为了杀伐森厉的战士,刚刚还在天空中彼此拥抱的孪生兄弟转眼就与具有血缘的神族至亲挥刃相向。
她知道这场战争是野心者率先挥起的屠刀,她也知道这是一场为守卫婆娑宇宙的正义之战。
在菲尼特斯,她被壁虎妖怪包裹在胸腹中,透明的皮甲上被第一波鲜血喷溅后,她的视线也模糊了。朦朦胧胧中,她不再关注外界的战况,幸福而酣然地蜷缩在壁虎妖怪厚实的肌肉上,聆听他有力的脉动。
现在的情况却与那时完全不同,透过透明的光界,她清楚地看见不断从眼前坠落的残肢破甲,流泻倾洒的点点殷红,心止不住地坍缩纠痛。无论是谁,不管是谁,残破消逝的是活鲜鲜的生命啊!
她高估了自己的冷血麻木。她虽然不是善良的圣母,不是同情心泛滥的圣女。可是她也不是冷血的杀手,不是热血的战士。她只是一个一直生活在和平世界中的平凡人类,一个即将迈入十八岁成人礼的少女,地球几十亿人口中的沧海一粟,三千婆娑宇宙中的蜉蝣微生物。浩大战争中的残酷远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那种血淋淋的残忍也不是她能够经历的。
瞳孔微微收缩,灰黑的混沌中,她能瞧见金属的寒光,灿烂的能量波,飞掠的身影。但萝莉在哪儿?女娲在哪儿?老虎腿在哪儿?壁虎妖怪在哪儿?奥尔曼在哪儿?小幻、小龙、小龟、虚凰在哪儿?谁是邪恶的傀儡?谁是正义的战士?被银叶绞杀成粉的是谁的残肢断体?她全都瞧不清,也全都不知道。
身体细胞被艾滋调控,不会在杀伐斗气的威压下恐惧颤抖。胸口却闷涨不已,胃部痉挛发疼,喉头抽搐欲呕,一颗颗汗珠从毛细孔中泌出,汇聚成细细的小溪,浸湿了里外衣物,身体虚软得想就此倒下长睡不醒。
灰色的雾状体突然从少女体内涌出,上半身化成半透明的实体,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童宝宝,你怎么了?”艾滋捧起少女的小脸,惊骇不已“说话,乖,别吓我。”
少女大大的眸子黑沉静寂,什么情绪也看不见。脸孔煞白,泛着微微铁青,唇瓣微张,唇色百中透紫。浑身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
紫白色的唇瓣抖了抖,黑沉静寂的狼眼里终于蔓延上惊恐“艾艾滋我我怕想想吐想想睡一直睡”
深灰色瞳眸猛地收缩,浑身顿时如有万针刺骨。艾滋忙不迭地柔声安慰道:“不怕,不怕呵,童宝宝,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抱我,使劲抱住我。”怯怯的声音弱弱地哀求道,双手死死抓出他的袍襟,纤细的指节发白,手背上一根根青筋冒起,足见用力之大。
“好,抱紧。”艾滋收拢双臂,将她拥得更深更紧。雾状化的下半身索性把怀里的少女密密缠住,尽可能地给予她最大限度的安全感。
“童宝宝,不怕,不怕,有我守在你身边。”他在她耳边不断地呢喃,轻轻拍着纤细的后背。浮光掠影的深灰眼眸中满是心疼和懊悔。是他们疏忽了,只想着给予她最安全的守护,却忘记了她对战争的承受力。
被温软的身体拥抱裹缠,聆听着轻曼飘忽的安慰,鼻端嗅到了熟悉的温凉气息。在温柔的抚拍下,童话的精神渐渐松弛,身体慢慢恢复了常态。
“小艾滋,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她放开紧抓在手中的袍襟,改为紧紧搂住艾滋的脖子,呜咽问道。
“不,使我们不好,忽略了童宝宝是个平凡的人族少女。”艾滋轻轻吻着她仍旧没有血色的脸颊,歉意道“对不起,童宝宝,让你害怕了。”
“不,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不适应战争。”她拉开一抹虚弱的浅笑,乌黑狼眼定定地望向艾滋,里面充满了依赖与安宁“我也忘记了艾滋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童宝宝,我永远都在你身体里,别再忘了。”他吻上她紫白的唇,并不深入,只以唇在凉凉的唇瓣上轻轻摩挲,充满了怜惜。
“嗯。”童话静静地感受着艾滋的温柔,慢慢调试着一度差点崩溃失控的心理。
不能承受,不能适应,那就尽量不去看,不去听。
没有残忍的争斗杀戮,哪儿会有婆娑宇宙的自由奔放?这是婆娑子民必须经历的严酷过程。最绚烂的胜利之花从来都是开在鲜血淋漓的荆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