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她。
“啊,湘容!你怎么落单了,冷落你真不好意思!”顺着他转移的视线,寿星也发现了她,歉然道。这位八面玲珑的社交名嫒最怕自己的场子出现闪失,宾客玩不尽兴,让人说她招待不周。
“没有,我想透口气,不知道这儿有人。”她笑得灿烂,热情的双手转过来拉她。“湘容,谢谢你送的”v提包,我今年正好看上那个款,好喜欢!“”千美,生日快乐。“她又送上一次祝福。”谢谢!今天真的好开心!那我过去招呼其它人喽。“”好。“斑斓缤纷的洋装像只蝴蝶旋身,转回单威面前,秋波娇媚,莺语啼转:”我最近都有空,要记得喔!“”千美,今天的香槟好好喝:“张湘容插口。”真的吗?呵呵,我特地订的,让他们再送几箱过来!“她一走,单威就开口:”你别喝太多酒。“”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是千杯不醉。“话起话落,金黄色的酒汁已被一饮而空,张湘容扫着千美的背影,漫不经心地问:”对了,她是你最近的对象?“深黝的眼睛看她状似无意的探问。”我来谈生意。“答非所问。”生意?和千美?“”和她父亲。“”喔明白了,她走到他身前,仰首皱一下鼻子,做出轻佻的笑容。“万人迷。”他拿开她的酒杯。“没有人可以干杯不醉。”“你不喜欢我喝酒?”他仍是看她,表情没有起伏,酒杯无声无息被塞回她手上。
“你的自由。”是呀,她的自由,她爱怎么喝、喝什么酒、喝多少都是她的自由。同样的道理,他迷上谁,让谁着迷也都是他个人的事。
“于美对男人很有吸引力。”明知如此,嘴巴还是管不住。
“放心,这点你不遑多让。”单威以为她是女性天生的比较心理。
她是。“我和她,你觉得谁比较吸引你?”单威表情变了,却像是多了不耐。
“你不舒服吗?问这做什么?”“只是好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质,没办法比较。”“除非你不是我哥的朋友,他们那几个不是最会给女人打分数,还分什么上品中品下品以及不入品?”“你可以为自己列等级。”“你为什么就是不说?”有这么难吗?她和千美,在他眼里难道分不出上下?
即使是给她安慰,安慰也好。
她希望自己在他心里起码有一点点特别。
单威垂下眼,又抬起。“因为关了灯,女人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分别。”他说了:她反而希望他没说。
眼光游离向边缘,张湘容放下酒杯。“我去化妆室。”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进化妆室。她想做的是离开这里。
搓着手,张湘容一边端详镜中的自已,一会儿,按水冲掉手上的泡沫。
千美走进来,站到她旁边,拿出唇蜜补妆,对着镜子仔细将嘴上吃掉的颜色重新涂满。“他很帅吧?”忽然,她顶张湘容一下。
她不用猜也知道千美说的人是谁。“单威?是呀。”千美收起化妆包,又拢拢头发,愉悦的笑脸上是锁定目标的兴奋。“他们五个从以前就一直是引人注目的焦点,说人才有人才,说背景有背景,俊帅迷人又多金,谁都哈得要死!偷偷告诉你,我每一个都追过。”“包括我哥?”“当然!”千美大方承认,反正做过这种事的不止她一个。“只除了单威。那时候总觉得他特别例外,不像其它四人对女人的殷勤,总是冷冷淡淡隔着距离,又对女朋友死心塌地的,也不给别人乘虚而入的机会,每次想要接近他,结果总是很扫兴。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听说他变了很多,特别呀,是对女人的态度”“千美,你哈他啊?”旁边的人凑过来轧话。
“没办法,我对帅哥最不能免疫了。”千美好诚实。
“瞧你兴奋的,欲女!”“呵呵!”“你小心喔,千美,帅哥总是特别危险。”“你是指那些传言?”“对啊!”“我才不信呢!”“什么传言?”张湘容问。“没什么,还不就是那些中伤单威的话,传得沸沸扬扬,说得真有那么回事似的,树大招风嘛。”千美笑笑。“那不是中伤,是真的。”说话的人穿着草绿色洋装,挤了进来。“我叔叔之前就在鸿宇的总部上班,他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说这一切都是单威的阴谋,他是早就计划好的。变天前几日,一切还无声无息,怎么知道突然就爆出一堆负面消息,而且单武下台之前,他身边的重要幕僚就全遭撤换,这不是很诡异吗?”“单武为什么要换掉自己的人?”“昕说他有不为人知的把柄落在单威手上,所以不得不被利用。”“什么把柄啊,可以让他输掉一切?”“谁晓得,肯定是很见不得人。”“他现在行踪成谜,这个答案真的只有天晓得,除非等到他出现。”“你怎么知道他还能出现?”穿草绿洋装的女子冷笑。
“可是,那只是传言”“是真的!你想想,一个人怎么可能消失得无声无息,连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单武已经死了,只有这样,单威的位置才能坐得安稳,不用怕到嘴的肉又被抢走。他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啊,是被警方找到证据。”“好可怕喔!”“所以呀,千美,我劝你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唷,万一好死不死,被你看到他犯罪的证据,那他一定不会放过你!”够了!
“你说完没有?”在场的人顿住,看向突然出声的张湘容。“你有证据吗?你知道单武的把柄是什么?你看见单威杀人了?你亲眼看见他拿刀或是拿枪杀了他的亲哥哥?!”“我、我叔叔说”“那你叔叔看见了?你叔叔都知道了?有证据就去报警啊,没有就别四处造谣!我倒想请教,贵叔叔该不会正好是被撤换的幕僚之一吧?”对方脸色窘青。
“有任何不满,也该冲着单武,就算他人不见了,也算不到别人头上。或许你该回去问问你叔叔,他的能力是不是值得质疑,否则怎么会不但自己、连主子都保不住!”“你说话好恶毒!”“毒也毒不过你乱造谣!”“你!”“别吵、别吵嘛!。随便聊聊,怎么大家就认真起来呢?”千美笑笑,熟练地当起和事老,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才是主角,她们一吵,把大家对她的焦点都移开了。
“哼,我是好心才警告你,千美,爱听不听随便你。不过像她这么护着他,我看再多的警告也来不及了。”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如果你再继续造谣,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敢保证。”张湘容冷冷回道。
对方红着脸,砰地推门离去。
她环顾四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只有寿星还在打圆场。
“我不知道单威最近是大红人,这么多话题围绕着他,待会儿一定要他陪我切蛋糕,我也想出出锋头,呵呵!”她未再多待,走了出去。穿过长长的廊道,夜晚的凉风拂过脸颊,她已经站在室外,闭上双眼让起伏的情绪平抚,旋即又晃了晃头。不行,牵扯到单威她就是没法装作无事人,任别人去随意议论他的是非。
回去好了。
转个方向,看见单威也走出来。
“想走了?”他问。“累了。”说完,看他也准备离开的样子。“送我?”上了车,两人一路无言。她茫茫望向窗外,闷在自己的情绪里;他看着前方专心开车,偶尔几次转过来看她,眼里若有所思。
车子停在她的公寓楼下,单威下车为她开门。
“要上来吗?”“不了。你累了。”他话里的含意令她脸颊发热,微微倾首,藏住可能泄底的臊红。
“喝杯茶吧,陪我。”他未置可否,随她上楼。
张湘容的厨房设备一应俱全,但并不常用,锅碗瓢盆的事她一向不拿手,只对茶饮方面比较热中,也变成厨房大多时候的功用。她熟练地烧水,一一按照步骤,将红褐色茶液注入透光的骨瓷茶杯。
单威坐着,注视纤丽的身影走动。
“来。”递上茶盘,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张湘容顿住,说出来的话有点酸:“真意外,原来你会关心我。”“在生我的气?”“没有。”她不是故意的,声音听起来却像在跟他撒娇。
“因为我说的话?”“关了灯,我真的和别的女人一样?”还是问了,说不在意是骗人的。
她介意,非常非常介意,他不可以将她和别的女人相提并论。
“我道歉。”面对她认真在意的脸庞,这是单威的答案。
他还是没说,到底有没有不同。
她咬咬嘴唇,在心底叹息。“算了,不关你的事,只是和别人吵嘴,有点不愉快罢了。”“你们吵的对象是我,怎会不关我的事?”“你知道?”“流言蜚语就像风,吹得快;传得更快。”是很快,自己才晚几步出来,对方已经放开消息,还传进单威耳里,不得不佩服她长舌的功力。
“在化妆室吵架?湘湘,这真不像你的作风。”单威想着,兴味地看她。“她胡说八道,我受不了。”“嘴长在别人脸上,封也封不住,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她为他说话,他却反过来阻止她。“你听过那些传言吗?你知道外面是怎么说你的?”“我知道。”“你不在意?不澄清?”单威脸色变得严肃,不想多谈。
“这太荒谬了,为什么?”她不懂。
“不为什么,他起身。”我回去了。“”你就任由别人胡言乱语、诋毁、诬陷,说得多离谱你都无所谓“”我不需要你为我辩护!“骤然怒答,阴暗的眼里透出冷厉。
她愣住,被他锐利阴冷的视线刺伤。”不解释,除非他们说的是真的?“一样的沉默。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深邃漆黯的双眼藏住一切,谁也不能探见。
那疏离的眼,包括对她的排拒。
张湘容朝前,逼向他。”你知道单武的行踪,你知道!“单威钉在原地。”他死了?!“狂烈的力道是疾风、是暴雨,倏地卷住她,她根本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被拦截,陡地腾空,单威抓着她肩膀推向墙边,将她困在自己与冰冷的墙垣间,一手压在她颈子上。
她忍着疼、喘着气,整个人拢在他的阴影中,同时被炙热的呼吸包围,压在颈上的手充满威胁,她的眼睛却异发睁得雪亮,与他的幽暗对踌。
彼此瞪了几秒,他低下头,嘴唇封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