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她敲敲听筒,清醒了一些。
“你醒了吗,凯蒂?”
“嗯。”“快出来,隔壁着火了,消防人员马上就到。”电话挂断了,凯刻呆了一下,立刻清醒了,抓了把头发跳下床,穿上睡衣。
天哪!起火了,得把什么东西带上呢?她抓起手提包,那里有她放在楼上的东西——钱包、支票本、信用卡和驾驶执照。她不愧是个地道的管理员的女儿,懂得证件比保险比财产更重要。
透过窗户凯蒂看到房子后面那面毫无动静的墙,一切都很正常啊,是迷尔奥里太太家,还是旁边帕雷尔卡特家?她们家最近没人。想到这凯蒂突然停下来,站在楼梯中间。电话不是迷尔奥里太太打来的,那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约翰和塞丽业帕?雷尔特都不在家,他们要到下周才能回来。
谁知道她的名字?究竟谁给她打电话了?凯蒂迷惑不解。
她站在街上四处望着,这里没有多少熟人,这条街很安静。看看自己屋前,丝毫没有燃烧的痕迹,也没有消防车的动静。凯蒂抓紧提包穿着长长的睡衣站在街上,想着那个奇怪的电话。她突然有种疲倦的感觉。她不愿这样站在外面,更不想失去那个保护自己的家,太可怕了。
凯蒂无力地坐在大厅里,颤抖着,尽管屋里很温暖。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一辆车从门口开走了,也许她该记住车牌号码,但她担心自己看不清而且那样做很难看。她拿起电话翻开当地警察局的电话,一位很不耐烦的警官接了电话,告诉她一小时前没有接到任何火灾警报,凯蒂说明了她的情况,对方作了记录,然后她上床睡觉了。
“凯蒂。”
“谁?”
“我是劳尔。”
“你好,劳尔。”
“我想告诉你我要去国外呆上一段时间,亲爱的。”一种失落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并不是因为她讨厌他,而是因为他给她的生活带来极大的欢乐,她感到沮丧。
“没有我你会很快乐的,对吧?亲爱的。”
“当然。你去什么好地方玩?”
“和几个老朋友去巴黎赴个旧约。我在那儿有所房子,虽说简陋些但空气很好,我们会呆一段时间。”
“听到来挺棒的,你们一定会玩得很开心的。”虽然知道自己在撒谎,凯蒂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心里话,她被这一连串的事搞得有些神经质。
“你说的对,亲爱的,我会想念你。”
“我也会想你,劳尔。”
“那好,告诉你宝贝儿,不工作感觉好吗?”
凯蒂感到心跳突然加速:“还好,他们没给我提升,我没法。”劳尔轻轻地笑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块儿走。”
“那或许会好些。”凯蒂竭力按捺住心头的渴望和喜悦,和劳尔在一起很快乐:“但你的朋友们没看见么?”
“我想他们和我一样,宝贝儿。”
一阵沉默,凯蒂咒骂这通该死的电话,她很想看到劳尔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男人?”她有些犹豫。
“是的,都是男人。”
“他们愿意带着一个女人吗?”
“那就要看你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想你明白。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们是我的三个老朋友,我们几年聚会一次,看看各自在做些什么,但不带着妻子。你可不是我的妻子。宝贝,你是个冒险家。”
“但我也不是佣人。”
“哦,我们找了个乡下姑娘干活,你知道我的房子在皮勒尼斯,那里比较古老,气候也干燥很不方便。你是个英国人,希望你能习惯那里。”凯蒂笑起来:“这是个绝妙的邀请,如果你能保证你的朋友不讨厌我跟着,我很乐意去。”
“如果他们那么认为,你便不是我所认识的凯蒂了。”赛妮来了,凯蒂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认识这个男人不到一星期就要跟他去皮瑞尼?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凯蒂?”
“他可不是无业游民,他在这里有工作,回巴黎去渡假。我不认为我会遇个谋杀犯。”
凯蒂吃吃地笑着:“说他下流么还可以,他是个完美的、颇有心机的男人,但是和他睡觉很安全。”
“我想见见他。”
“他的眼睛很迷人,很会献殷勤。”
赛妮看着她的朋友:“我明白了,你喜欢他。”
“他并不可爱,赛妮,但他是我所见过的最性感的男人。”凯蒂一下子有些严肃。
“比可佛任何一个男人都棒么?”赛妮不明白。
凯蒂有些烦躁:“其实是因为我心理不正常,而他带走了我的恐惧。确切地说是这样:我以前从未怕过男人,劳尔使我恐慌不安,直到我们做ài后我才真正了解了我自己。或许本能告诉我,我只有占有他才不会再害怕他。”
“就像黑猩猩通过抚摸他讨厌的伙伴来获得心理平衡那样。”赛妮有些明白了。
“你明白吗?”凯蒂的声音有些干涩,想起了那个美妙的夜晚劳尔的手凉凉地滑过她的身体“他是个真正男人。”她情不自禁地说道。
最近的事搞得她有些精神恍惚,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赛妮本该同情她的,怎么一副女权运动者的口吻。她不想这样,她所需要的只是找个人以忘掉那两件不快的事,并不是想胡乱和别人做ài。
“一个真正的男人!凯蒂,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不,赛妮你听着。男人们就像孔雀。他们只会把自己装扮得漂亮些,但劳尔不同,他有力、漂亮、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
“他和我完全不同。他是个完全的男人,好色但强壮,说不上什么,但在可佛他是最棒的。你浑身是汗就像要被警察打死似的,但实际上是我的威力,我的确在他身上放了一颗子弹。”
赛妮有些惊愕:“他占有了你,我明白了。”
“不,是我占有了他。我几乎强奸了他。”
“这是你干的事么,凯蒂?”
凯蒂看看她的朋友:“或许只有在干那事时我才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很刺激,很兴奋,男人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他们富于挑战性。没有人试图拴住我,让我成为他的仆人,他们只想让我解脱、放松。这些人和那些买你的儿童食物时把烟喷在你脸上说老板多严厉的臭男人们不同。”
“我本想阻止你的。”赛妮说:“但事实上我很羡慕你,我喜希望自己也能去。”
“我会回来的,我还要找工作。”凯蒂认真地说:“我将开始新的生活。”他们并没有一起旅行,劳尔要在巴黎拜访几个老亲戚,他说那是礼貌性的,比较烦人。更主要的是,如果他把凯蒂这么年轻迷人的女孩领去,那位老阿姨和亲戚们会认为他成家了,接下来就会有无休止的解释,这终将引起很多麻烦和不快,所以他们最好分开走。凯蒂先独自一人飞到普皮及南,在那里改乘火车。
到了普皮及南,凯蒂发现自己对观光挺有兴趣,她选择了一条长长的西去塔贝斯的铁路线,以便多看些国家。路上越来越热,凯蒂感到很累,浑身不舒服,等到了塔贝斯便迫不及待地找了个有电扇的旅馆住下了,这里看起来是个很沉闷的小镇,她喜欢这里。
第二天她乘车去了罗迪斯。这个地方令凯蒂很开心,镇的南部是高耸入云的山脉,很美丽。镇上游客多,她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非常开心、激动。完全忘却了孤单,很起劲地和周围的游客聊天,人性中的纯洁和对美好生活追求复活了。
最后她依依不舍,遗撼地离开了这个拥挤的小镇,乘公共汽车到了拉兹,线路上是这样标明。
山脉出现在眼前了:巍峨、静谧、优美。汽车停在了村庄的后部,凯蒂站在路边:一座经过防卫工事加固的教堂高高地立在面前。在宗教地区看到护城墙和弹痕有些真不可思议,但它也反映了某种事实——宗教所导致的战争往往比它带给人们的和平得多,人们都为自己的信仰而战斗。
很难相信从罗迪斯这个热闹非凡、游客众多的地方到达拉兹只需几小时。相比之下,拉兹空旷而清冷多了,这里的人们穿着一色的登山服,很单调沉闷,不时用嫉妒和嫌恶的目光打量她时髦的穿着和打扮。
凯蒂坐在一间咖啡馆里,要了杯柠檬汁和苏打水,加了很多冰块和矿泉水。
阳光很温暖,照得人很舒服,懒洋洋的。云渐渐堆积在山峰,天空很快便黯淡下来,远处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凯蒂听说了皮勒尼斯常下暴雨,可没想到刚来就遇上一场。空气很潮湿很压抑,使她感到昏昏欲睡,浑身不舒服。
“嗨,你是凯蒂么?”
凯蒂吓了一跳,她刚才几乎睡觉了,一个男人正倾着身子和她说话。她忙答道:“哦,我是凯蒂。”
男人笑了笑:“我从梅森开车来的,你打算去那儿吗?”凯蒂明白了,她朝窗外街上看了一眼,一个微笑迅速绽开,甜甜地对她的向导问道:“你是劳尔的朋友吧?见到你很高兴。”这个男人很干净健壮,但脸上有许多疙瘩,像是一场疾病留下的后遗症,但很有个性,卷曲蓬乱的头发为他增添了一份粗犷美。这是一张有棱有角的脸,或许有些苍老,但并不惹人讨厌。
“我叫皮尔?达朋特。欢迎你来到这里。”
他们一起走向汽车,那是一辆宽敞的雷诺无顶车。凯蒂听到皮尔流利的英语很高兴,劳尔知道她的法语很差。皮尔身材高大,走路有些摇晃,有着浓重的鼻音,加上那张长满疙瘩的脸使他看起来像副罪犯的特写。他做演员一定不错,他和一个叫马菲尔的演员长得似乎有些相像。
“对不起?”
凯蒂觉得皮尔在和她说话,可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什么都没听到。
他们远远地离开了村庄,转入一条林间小径,两旁树木林立,遮住了一些光线,道路越来越窄而且变得泥泞。过了一会车子很惊险地转了几个弯开始爬上山头,周围是一片绿色的原野。山坡上被勤劳的人种上了马铃薯、油菜和各种能种的菜,可能还有包心菜。一条土路伸向天边,小风拂面,山花摇曳,真像一幅田园美景。路上看到许多小爆布,有的穿过小路。凯蒂还看到路边的一座小教堂,木头已风化,油漆都剥落了,里面圣母正举着一只手祈祷,那粉红色的手指或弯或直,和传统里人们描述的一样。
皮尔很安静地开着车,这使凯蒂很感激毕竟他们挺陌生的,当车子上了山顶后,空气清冷了许多但充满了扑鼻的芳香,野花灿烂地盛开在草丛中,凯蒂看到几只骨瘦如柴的山羊,脖子上系着铃铛,同时冲她吓人的眼睛。
这里人迹稀罕,有些太空旷,连飞鸟也不愿光临。凯蒂觉得饿了,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劳尔明天才会到达,在这之前她必须和那几个陌生的人呆一起。一见面就用英语向他们要蛋糕一定会让他们感到反感的,所以她必须找个理由早点睡觉,把吃饭这个问题留给他们去想吧!
车子又在向下开了。他们穿过一个窄窄的峡谷,两边是高耸的悬崖,接着又艰难地爬上一条无人的路。皮尔打破了沉默,告诉她每年这里有厚厚的积雪时,会有许多的滑雪者光临,这令凯蒂有些怀疑。当车子突然转上崖顶时,凯蒂紧张得喘不过气来,皮尔冲她微微一笑停住了车。
前面竟然有座塔形圆谷,石筑的图形竞技场高耸人云,陡峭约一侧吊着许多碗状物。
“这简直太奇妙了!”凯蒂嚷着。
“再往前走就是西班牙了。”埃尔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战争中它安全地隐藏了留在西班牙的法国人,以前它曾被用来帮助那些从法国逃出来的西班牙人。”
“你是说这条路现在还能走?”
“应该可以。登山者们就来过这儿,这顶上有条冰河,还有积雪。”
“是的。”
汽车接着驶上一条令人晕眩的小路徐徐前进,一种空荡荡和荒凉的气氛压得凯蒂很不舒服。看来她还是喜欢城市的方便和舒适,乡下太荒凉了。
塔墙下面很零乱,垂着绿色藤条的悬崖下有条崎岖的小径。他们驶过小桥,拐了个弯,视野变得开阔了。放眼望去,静静的小河淌过山间,群山起伏,像一幅古老的约斯先油画。湖水中零零星星地耸立着几座小岛,岛上的松树和层层灌木为这里增添厂几分幽静情趣,阳光照耀的草地一直延伸到白色的石径,伸向远方。
这片湖呈卵圆形,距他们最近的湖面上波光粼粼,远处悬崖笼罩下则显得阴沉黑暗。湖的一端有座较大的岛,绿色掩映中矗立一座白色建筑,别具一格。
“这就是梅森,我们的目的地。”凯蒂什么也没有说,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神秘。皮尔把车开进车房。
凯蒂到达了她旅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