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未几,饭局终于近了尾声,她父亲微醺地站起来,直嚷着要送好友到餐馆门口搭车;她大哥则护送祖父、祖母先行返家休息;二哥和几位助理也回竞选总部处理选务,一大桌子顷刻间仅剩下她和母亲,以及不知何方神圣的男人。
“妈,我可以走了吧?”她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等我一下,我上个洗手间,马上回来。”她母亲按下躁动不安的她,扭着丰臀走出餐厅厢房。
她穿好外套,脸朝门口,刻意不和男人交会寒暄。她不必回头也猜得到男人八成不礼貌地在对她进行视觉骚扰,如果不是顾着父亲颜面,她早给这个男人一顿排头吃了。
五分钟了,她的母亲迟迟未返,她火躁地瞄了几下表,决定到洗手间寻人。
“梁如意。”
她才要起立,背后那突兀地柔声一唤,将她定在位子上,她不由自主地回过头。
男人推开椅子走过来,一步步靠近她。她发现他竟如此魁伟,目测应该超过一百八十公分,黑色休闲外套遮住了他粗实的腰围,两手插在黑色呢绒裤袋里。
他俯看着她,专注地端详,眼角噙笑。她疑惑地眨眨眼,不知他唤她是何用意。
“我叫方斐然。”他礼貌地伸出手,指尖散放淡淡的古龙水香味,是和他极不搭调的一种植物香味。
她犹豫良久,见对方没有缩回的意思,只好伸手回礼。纤白的手指在他的大掌中不盈一握,他笑着收束五指,牢牢包裹住她;她察觉到了什么,直觉想抽手,但对方毫不松动,显然在和自己较劲,脸上有种开玩笑的趣味;她又惊又恼,正欲脱口叱责,口袋中的手机适时响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她捺住怒意回瞪他一眼,拿出手机接听。
“如意啊,我是妈妈啦!”
“你上洗手间上到哪里去了?我要赶回台北耶!”她掩不住火气,嗓音大了些。
“你就是这性子,多待几分钟不会妨碍你回家,急什么!”她母亲也火了。
“你没事在洗手间打电话给我,到底要做什么?”
“我已经回到家了啦!”
“什么?”她倏地站起,不明白她母亲在开什么无厘头玩笑。
“你和那个方先生聊过了厚?”
“方先生?”她狐疑地仰望男人,头顶只及他喉结高度。“妈,你在搞什么?”
“方先生是很不错的人,这次选举他出钱出力,帮你爸不少忙,人也很体面,今年三十五了,在台北也有事业,和你台北的家住得很近,人家特地过来一趟——”
“妈——”她断然制止了母亲的言不及义。“你别净说些和我没关系的事,我不想听。”
“什么叫没关系?老实跟你讲啦,今天其实是安排你和他相亲啦,其他人都是陪客啦,怕你这怪脾性才没事先跟你讲。人家很有诚意,你不要摆脸色给人家看!看在-爸的面子上,好好跟人家聊聊——”
她当机立断按了结束键,一手扶着发麻的前额,不可思议地呢喃着“相亲?竟然给我安排相亲?这些野蛮人——”
男人被她的楞相逗笑了,坦言道:“是相亲,我跟你的相亲。如意,你和我想象的一样,我对你很满意。”
她闻言,如见精怪般倒退两步,背贴着墙壁,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厢房。
她发誓,半年内再也不回这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