攫过佳人,企图将私欲付诸行动,至于旁座的客人嘿嘿,要看就让他们看,要嘛人家也只会羡慕他的艳福不浅。
偏偏天不从人愿,服务生还在这个节骨眼经过,季银芽吓了一跳,急忙赧然推开他近在飓尺处的性格面庞。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那”她手足无措地触触滚烫的桃腮,又摸摸泛红的粉项,两臂环着胸,又周章地放下来,反正怎么摆都不对劲,最后她只好转身落荒而逃。
“等等——可恶!”就差那么一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冀祺懊悔地捶着桌子,匆匆买单追出去时,她人却已坐上了计程车混入其他车辆里。
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冀祺除了呕得跳脚,也只能郁卒地望着作弄人的苍天兴叹。
她是怎么回事?
冀祺不过是抓住她的手臂,靠得比较近一点,她就脑袋一片空白,还如只发春似的小野猫,用那么一副情欲高涨的沙哑嗓音向他道歉
“噢!天呀”季银芽光是回想起那一幕,就不禁难为情。
不晓得他会不会误以为她在挑逗他?嘎——我的天!
挑逗?多、多恐怖的字眼啊!
可是她那声道歉,的的确确像是在对他说“欢迎下次再光临”嘛噢!天哪,天哪此刻除了天,还有谁能解救她?
“呜呜好丢人唷”季银芽好想挖个地洞躲一辈子。
她当时究竟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她干么要道歉?
她是道啥歉?人家他又会怎么想?
如今只希望小杜、小娟和周遭的人都没听到,更希望冀祺没有想歪,不然呜呜反正那家咖啡厅,她是再也不敢去了。
终归原因全是冀祺的错啦,没事突地来那么一招,仿佛要拥吻她般,所以她才会——
“喝!”她、她想到哪里去了?居然会有这么龌龊无耻下流的邪念?
不不不,不行!
都事隔一夜了,人家搞不好只是拿她寻开心,或者看到她脸上沾有东西,而她却在这儿心猿意马、胡思乱想,若是被他知道了,岂不是徒增笑话一场?
她得让自己依然乱蹦的心房镇静下来。
季银芽连着好几个深呼吸,无奈超速的心跳就是不听使唤。
“头还在痛是不是?”那厢口沫横飞的叙述遽转为一声问侯。
此话虽非出于正在盘旋她柔肠中的那个人,却仍让她心头一震。
“呃?什么头痛?”季银芽纳闷瞪着面前的小杜,一时反应不过来。
待会儿她又要去当电灯泡,因此小杜提早来她家载她。他一方面分享自己昨天与小娟的约会细节,一方面想听听她这位老大姐的意见,顺便研究下一步,而她刚刚竟忘了他的存在。
“你昨晚在电话中不是说头痛吗?”昨天她没等他们结束,就忽然从咖啡厅跑掉了,害他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回到家便立刻打电话来询问。
“啥?喔你是说‘那个’头痛呀对对对,现在已经不痛了。”季银芽迭声颔首。
“但是你的脸好红唷。”小杜很是关心,尤其她一直念念有词,又不时皱眉蹙额的,好像非常不舒服的样子。
“有、有吗?”季银芽讶然地摸摸自己热烘烘的朱颜,难得急中生智扯了一个小谎。“那是晒太阳的关系,我只要一晒太阳,皮肤就会变成这样。”
“真对不起,都是我硬要你陪我。”小杜不好意思地搓着手。
“别忘了我比你更想见小娟。”他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受的教育也不是很高,而季银芽又是此事唯一从头到尾的参与者,所以除了她之外,他还能找谁帮忙?“对了,你刚刚讲到”
“我觉得小娟的人和信里的不大一样耶。”小杜有些忸怩。
“咦?”原来有这种感觉不光是她。
“她和我一样喜欢看漫画,喜欢吃汉堡薯条,谈吐也没有信里的成熟,该怎么说呢她就跟普通女孩差不多。”一论及心上人,小杜登时即滔滔不绝,眉眼全是笑。“不过这样我反而安心多喽。”
早先那位蒙了面纱的小娟,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高高在上了。
“人本来就是要相处嘛。”季银芽第一次遇到冀祺时,也是很讨厌他呀,后来还不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才呃“才”怎么样?她刚刚要说什么?天呀,她为何又想到他身上去了呢?
“是呀。”之前的忐忑已然抚平。小杜十分同意。
“看来你们俩是情投意合喔?”季银芽挤眉弄眼地消遣他。
小杜立刻露出幸福的傻笑。“你呢?在咖啡厅遇见的那个男的是你的男朋友吧?啧啧啧,想不到你保密工夫这么到家。”
“他才不不是我的男朋友呢!”季银芽霎时面红耳赤否认,方寸却因那敏感的三个字而大乱。
“哦?”小杜怀疑地挑着眉。她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喔!
“不是该走了吗?电影票呢?”季银芽顾左右而言他。
“啊!你没提,我险些把正事给忘了,你的座位是十二排,我和小娟的是十一排的七号和九号。”
小杜赶紧拿出已经买好的电影预售票。“抱歉,都是我害你假日还不能在家好好休息。”
季姐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气质,有她作伴,他才不会那么紧张。
“笑话!”季银芽抢过票。“有免费的电影让我看,我干么要待在家里睡大头觉啊?”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季家大门,一辆单车恰好迎面经过,季银芽急忙抬头望去,荡满春风的春水立刻舞起欢腾春意的浪花。
结果是一位赶着去实习班上课的国中小女生。
“暧”不是她一直想捕捉的那道俊影。季银芽气馁之余,不禁盯着小女生的背影淡然发呆,矍地又感到可笑。
她最近怎么会有这种一听到单车声,眼睛便会跟着追寻的习惯?
“怎么啦?”小杜递给她一顶安全帽。
“啥?喔没,没怎么,咱们走吧。”她戴上安全帽,坐上小杜的摩托车,然后一同去赴约。
反方向处,一名轻装便骑的男子正煞住铁马,怔怔地瞪着这一幕,那便直绷紧的线条几乎要和周遭的街景融为一体。
春风轻柔地吹过他的发丝,摇曳的绿叶枝丫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而他,忽然有砍树的冲动。
戏院内,放眼望去全是成双成对的恋人,有的亲密相依,有的打情骂俏,有的两手相握闭目养神,前前后后漾满甜甜蜜蜜。
看到这样的场面,冀祺抱着爆米花和可乐,孤伶伶地坐在其中等着电影的开演,心里就益发不是滋味。
“可恶!”他落寞地忿忿睇着手上那张多余的电影票,和旁边的座椅,忍不住暗暗唾骂。
亏他昨天一听说小杜买了预售票,便急着叫林美娟想尽办法先套出座位号码,然后赶在人家打烊前抢下这两个位置反正他今天都得陪她来看电影嘛,那么何不顺便找季银芽一块儿,既可就近监视小杜,又可藉机与他的芽儿培养一下感情,这如意算盘打得多好!
孰料
人算不如天算,在他兴冲冲去她家相邀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他晚了一步,仅能眼睁睁地望着她坐上别人的车。
“那个戴安全帽的男人到底是谁?”冀祺恚恨地将电影票揉成一团。
虽然他没瞥到对方的脸,但是从身材和体型观来,他确定绝不是博阳那个小白脸,而是另有其人。
“可恶!”冀祺扒了一把爆米花,食不知味地往嘴里猛塞。
想到他的对手不只一个,他震惊之余,斗志也不禁烧得愈炽。
是呀,好久没有这种冲劲了。记得上一回,是在创立“茉莉”之初吧。
他那时放弃博士学位,继承心脏病突发逝世的父亲所遗留下来的公司,在高层主管的一片反对声浪下,一个年轻小伙子凭着满腔热血和信念,将公司的产品单一化,注重研发,并以母亲的名字重新为公司包装、命名,结果证明他的眼光准确,因此才能创下如今每年几十亿美元的佳绩,成为同业的鳌头。
当年他与现在一样腹背受敌,那一次他没有输,这一次,他也不会。
再说,他也不能输。
那野男人居然是从她家里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昨晚是和她他们俩
她至少属于两个男人的事实已狠狠的拧痛他的心,他不容许她继续偎在别人的怀里,光是思及这一点,他就嫉妒得抓狂,他要把她抢过来,为了得到她,就算必须不择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老天,他是真的爱她呀!
“呵呵呵”前排的林美娟和小杜突然迸出一串笑声。
冀祺很想掐住他们的脖子,命令他们不准笑。
昨天要不是林美娟一直不放人,逗着他听了几小时的小杜。小杜,害他差点儿反胃。人家他本来是要去找季银芽的,那么今天他也不会让别人捷足先登。
戏院暗下来的灯,刚好非常符合他的目前的阴晦心情。
唉!他的银芽儿到底跟那个机车骑士去哪里了?他俩正在做什么呢?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女孩弯着腰,侧着身,小小声地穿过他周边的人来到他的旁际,看来是要坐上他另一边的空位。
“嗯。”冀祺悒郁地连头都懒得抬,仅是尽量打斜长腿,挪大他和前排座椅间的缝隙,以方便女孩过去。
但是他伟岸的硕躯实在占了不少面积,女孩费了好一番工夫,最后是边挤边跨的方式才到达目的地。
“谢谢!”怕吵到别人,她低声向他点点头。
“不客气。”出于礼貌,冀祺转眸回笑示意。
四目在昏微的光亮中交接,两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
“银芽?”她不是跟那个野男人出去了吗?冀祺一口汽水差点儿呛到喉咙。
“嘎!你怎么”昨天的偶然邂逅已经够让人吃惊了,季银芽万万没想到两人会再度不期而遇,且又是比邻而坐,普天之下,这种机率有多少?
除非是
“你跟踪我?”她不悦地瞄着他。太巧的事情难免令人生疑。
“跟踪?”电影开始了,冀祺大喝的音量立即招来了许多白眼,他吐吐舌,忙用耳语辩驳:“我才不做那么无聊的事咧,不信你可以看我的电影票,我昨天就预购的。”
揉得皱巴巴的票根,铁证如山地摊在他的掌心,他俩往昔就算再怎么不信邪,此刻也不得不相信冥冥中绑在两人之间的红线。
诧异掺着接踵而来的兴奋,混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抨击着两颗加速跳动的心脏。
原来他们的默契这么好呀!
莫非这也就说明为何他总是撞到她,而她总是让他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