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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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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杨舞再次楞一下,不情愿地回答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是吗?"希恩潘眸色深沉地闪动一下。

    乍看到她身上那纹印时,像流星迎面冲撞而上的冲击印象形成强烈的震荡。说不出为什么,他彷似受了制约,对杨舞觉得耿耿于怀,逐渐产生一种莫名的执着。

    事实上,在第一次撞见她时,她愤而瞪视他时,他就无法不在意。他一点都不喜欢她那种直透的眼神,侵透力太强,挥却不去。

    "你们到底想将我怎么样?还有少康呢?你对他们怎么了?"杨舞颤声诘问。

    初时的害怕、恐慌、不安以及愤怒等等种种复杂混淆的情绪过后,她开始意识到现实,意识到希恩潘势力的可能庞大,不是等闲惹得起的。她觉得这一切就像电影或作梦似,没有一点真实感,荒诞又匪夷所思。

    希恩潘扯扯嘴角,剑眉扬得邪酷。"你是我们的研究材料,就和六九一样。至于那两个人,我们用不着,是生是死就要看你的态度"

    "卑鄙!"杨舞不假思索,挥手打了希恩潘一耳光。

    "你"希恩潘愤怒地抓住她,脸色胀得青紫,眼眸迸出激烈的火花。一字一字的由齿缝蹦出来说:"你以为你是谁?我要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他用力抓紧,力道十分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听清楚了没有?"他更加用力,要她求饶。

    杨舞偏不。尽管她痛得眼角都渗出泪了,就是不肯吭声。

    她这样更加激怒希恩潘。希恩潘一不做二不休,手劲一转,用力一折,将她的手臂硬生扭折。

    "啊!"杨舞痛得惨叫起来。虽然骨头没断,但骨折的地方很快就红肿起来。

    "听清楚了没有?"希恩潘俯身到她耳畔,再次诘问,一字一字吐着冷气。

    "清楚了"杨舞痛得难以承受,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上滑而下。

    "很好。"希恩潘伸出手指抵接住她的泪水,移到唇边含吮入喉。

    "这只是给你一点小教训。"他用另一只手抹掉她另外一边脸庞的湿泪。"记住,这不是你受催眠的幻境,别把它当作办家家酒。"

    他的声音坚利而平静,毫无高低起伏。

    杨舞早已痛得说不出话,不情愿的泪水盈满眼眶。她努力不让它落下来,希恩潘伸手碰她的脸颊。她撇开脸,落下的泪滴入他手掌。

    **

    "你们想干什么?"面对着皮笑肉不笑的野泽及史文生,胡玉频沉着诘问,冷静中不改她职业性的强悍。

    对方用心算计,隔离她和徐少康,且形同强迫地将她带到地下楼层,她本能地觉得不对,一下子便察觉事情的不单纯,个中必有蹊跷。

    "你不必紧张,请你来,只是想跟你聊聊天。"野泽"嘿嘿"笑了两声,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胡玉频没作声。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最好让对方先说话,保持沉默掌握筹码。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野泽说:"我们的对象是杨舞,与你们两人无涉。如果你们愿意乖乖离去,我保证你们毫发无伤地离开。"

    "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舞跟你们有什么关连?克拉克博士呢?"胡玉频满腔疑问。

    "你只要回答愿不愿意。"

    "我必须知道怎么回事!"

    野泽皱了皱眉。"杨舞特殊的经验对我方正在研究的计画有相当大的助益,我们希望她能留在此地协助我们。"

    "就这样?那为何要用形同胁迫的方式"

    "胡小姐!"野泽的眼神阴沉下来,表情不耐地打断胡玉频的话。"你不必知道那么多,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我以为你是比较明理的,比较好谈;那位徐先生只会搬砖头砸自己的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相信我,你还是什么都别知道的好。"

    胡玉频沉默下来,心思快速转动。野泽的出息思很明白,要她明哲保身,什么都别管。

    野泽闲闲喝口茶,慢慢放下杯子。

    "听说你是个律师,是吧?"他拉长了语调,语尾拖着一股阴气。"那么,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你知道为什么这个国家的律师那么多又长命?"他顿一下。

    胡玉频露出不解的表情。

    野泽咯咯笑起来,说:"因为律师都是很识时务的。"随即,笑容突然消敛,转换成一脸阴森。"也许,你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但那位徐先生呢?你也不在乎吗?"他越过半个桌面,倾身凑向她,阴骛的眼牢牢盯住她好一会儿。

    片刻,野泽才收回身子,回复原先阴沉的姿态。

    "你们不能那么做!这里是有法律的地方!"胡玉频猛然站起来。

    "当然,这是有法律的地方。但是,美国这么大,失踪个一两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人会注意,何况是外国人。"

    "你们"野泽明白威胁,胡玉频无言可对,睁眼瞪视一会儿,颓然坐回去。她对自己无端飞来横祸感到生气,更生气自己竟然愚蠢到那样想。希恩潘差点就折断她的手臂,那还叫留情?对这整件事,于恐惧之外,她有着更深的愤怒。

    她被带到的这个房间有好几扇窗,阳光充足。从窗内望出去,她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二楼。她试着打开窗户,动作不灵活,使出的气力全作用在错误的地方,徒然白费力气,窗户却文风不动。

    她抬抬自己的左手臂,无奈地叹口气。医生谨慎又谨慎地在她手臂两侧都上了固定板,包扎得紧紧实实的,她只觉左手就像瘫痪了般。

    她干巴巴地望着窗外,又叹口气,没注音心到胡玉频走进去。

    '杨舞。'胡玉频出声叫她。

    杨舞很快回头,又惊又喜,同时松了一口气。

    '胡小姐!'她快步走向胡玉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们告诉你的吗?少康呢?'不见徐少康,她有些担心。

    '他马上就会过来。'胡玉频轻描淡写带过,扫了她手臂一眼。'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跌倒。医生已经帮我做了妥善处理。'

    '这样就好。少康一直放心不下你,你要是稍微有点闪失,他比谁都紧张。'

    杨舞尴尬地笑一下,说:'不好意思,少康一直很关心我,我却给你们带来那么多麻烦。'

    '你如果真的那么想,就不要再跟少康扯上关系。'

    什么意思?杨舞反射地抬头看胡玉频;胡玉频抿着嘴,眼神咄咄逼人,也正逼向她。

    '呃'杨舞呐呐地说:'我知道我嗯,麻烦了少康很多事,但呃,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别误会,杨舞,我并不是嫉妒少康看重你、对你好。'胡玉频婉转解释。'我跟少康一样,都把你当妹妹看待。但是、为了少康,我不得不对你提出无理的要求。'

    杨舞先是有些困惑,随即心中一闪,急忙问:'是不是他们要胁你们什么?'

    胡玉频抿着嘴点了点头。

    '他们说,你对他们的研究极有帮助,打算将你强留在这里,如果我们干涉的话,他们就要不择手段对付少康。'

    啊!杨舞身体晃了晃,倒退一步。

    '你知道少康的个性,他绝不会坐视不管的。'胡玉频继续说:'如果你不出面,他一定会追究到底的,根本不会考虑到安全问题。所以,我拜托你!杨舞'日气越来越急切。'帮我说服少康回去!我知道这样丢下你很自私,但他们向我保证绝不会伤害你,只是需要你的帮助而已!真的!不然,我也不会拜托你!杨舞。'

    '他们果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少康没事吧?'杨舞担心的事果然发生。

    胡玉频摇头。杨舞这才放心,刚要开口,便听见徐少康的叫喊。

    '杨舞,'人未到声音先到。

    '杨舞!'胡玉频紧张地喊杨舞一声。杨舞尚未答应她的要求,没有杨舞的口头保证,她不放心。

    '你放心。'杨舞承诺。

    不一会儿,徐少康便急匆匆出现,还不及寒暄,一眼便注意到杨舞受伤的手臂,劈头便问:'你的手怎么了?'转身生气地质问跟在他后头的史文生:'是怎么回事?杨舞怎么会受伤?'

    '我没事,这只是一点小鼻折,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杨舞连忙解释,拉住徐少康。

    '喔。'尽管如此,徐少康还是很不满意,说:'他们这些人没对你怎么样吧?'回头瞪了史文生一眼。

    史文生摸摸鼻子,识趣说:'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转身退出去。

    '没有。'杨舞这才故意轻松反问:'我这么一个大人,他们能对我怎样?'

    '不管怎样,这地方实在教人生气,我又一直找不到克拉克博士。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好了。'

    胡玉频听了,着急地对杨舞使眼色。

    杨舞说:'少康,我正想跟你说,我觉得在这里对我很有帮助,想在这里多待一阵子,请你跟胡小姐先回台湾好吗?然后拜托你到我家跑一趟,帮我整理一些衣物寄过来。'

    '你在说什么?你要留在这里?'徐少康皱眉。'这怎么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不会有事。'

    胡玉频帮腔说:'杨舞都这么说了,少康,你要尊重她的决定。毕竟,杨舞自己的感觉最重要,我们要以她的意见为重。'

    '我知道!'徐少康烦躁地又皱眉,确认问:'你真的想待在这里吗?杨舞。不是因为在意我、怕麻烦我?'

    '当然不是,相信我。别忘了我还要麻烦你寄衣物给我''杨舞朗朗笑起来。

    徐少康拧眉看她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答应说:'好吧。'附加但书说:'不过,如果有什么事,你马上通知我,我马上就会赶过来。'

    '嗯。'杨舞点头。

    就这样,好说歹说,徐少康才总算勉强被说服,不甘不愿地和胡玉频离开'艾尔发'总部。

    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杨舞颓然坐下来。塔娜不防闪身出现,她吓一跳,惊愕地看着她。'

    '你不必害怕,我只是过来察看你的情形。'塔娜走向她,抬抬她的手臂,确定没什么大碍,说:'你真幸运,骨头居然没有断。被希恩潘先生弄伤的是吧?'

    杨舞不明白她的用意,沉默不作声。

    塔娜望了她几眼,突然压低声音,说:'你那样做是对的,才不会连累你的朋友。希恩潘并不是一个会悲天悯人的人,为达目的他会不择手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杨舞惊讶抬头,没料到塔娜会跟她说这些。

    塔娜不等她开口,便又说:'我只是受人之托,过来察看你的情形而已。'然后,像她出现一样突然,匆匆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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