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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英达抬脚踢过去,笔砚连同檀木案几碎尽,撒落在地。
“还没找到?!”额头的青筋不住地抽畜,眸中迸发出骇人的怒火,“在帅帐也能叫人劫走,你们就是这样护主的?!”
地上,跪着数十名将领,无人敢出声。
跟随这位少年将军数年,谁人看过平日待人谦和的主帅发怒?
然而军师无端失踪,主帅命数百人搜寻了一夜,竟毫无头绪,实在蹊跷。
“请主帅息怒,末将等必找回军师!”众人齐声道。
犀利的目光审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英达隐忍着胸膛的愤怒,沉声道:“知道本帅为何会如此愤怒吗?”
“末将等保护不周,有损我南迟将领英名。”有一将领大胆回道。
“我等请将军恕罪!”
将指关节握得格格作响,英达冷哼道:“从营中带走人又能全身而退,必然是精心谋划多时,恐怕此人就是我麾下之将!”
其实,他是中早有计较。只是他没料到那人的动作竟抢先了一步。
此言一出,帐内当即安静下来,诡异而阴冷的安静。
主帅之意非常明显,南迟帐下有奸细。众将相互对望,似要从他人脸上找出点蛛丝马迹。
“主帅,会不会是夏昭搞得鬼。”阿巴插话,道出心底的怀疑。
“不会!”语气笃定。
萧启煊,他决不会这么做!而指使此事的幕后之人,其实他心中早计较,他们早有预谋,恐怕等得就是这出嫁祸……
闭了闭眼,英达双目闪出嗜血的红光。他若受半点伤害,本帅必将你千刀万剐——吉拉西林!
扫过诸将,他顿了顿,道:“你们,都起来吧!”语气轻了许多。
“末将等必尽快擒得此人,交于主帅处治!”
深深凝眉,英达恨恨道:“耍这种小人的伎俩,捉得他,本帅绝不轻饶!”
“是!”
英达挥了挥手,道:“你们回去继续查探,一有情况,立即来报!”
“属下告退!”
十多名将领迅速离去,只余一室凉风。
眼角的暴躁渐渐隐退,良久。他似乎冷静下来,回过头,声音淡然。
“泽青,你觉得这事该如何……”扫过空空如也的床铺,脱口而出的习惯生生打住。
有什么,微微刺痛了他的心。
他不在?是,这次竟是他!已经整整一夜未喝药,他的咳嗽是否加重?
眉狠狠纠结成团,英达居然不敢往下想,多猜中一分,他的心便沉一分。似乎有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整个胸腹跟着疼痛起来。
十六年,他们向来形影不离。同吃同行甚至同榻而眠,如今那个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男子不在,英达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利器掏空一般。
或许他们之间早已超出了主仆,上下属的关系。自己从来是把他当作兄弟,甚至要更好一些。可是究竟好到什么程度,自己也说不清楚。
脑中只有一个念想,希望他能平安的回来,毫发无损的回来。
但愿他只是想用你来威胁我,千万别生出什么意外,柳泽青。
紧揣成拳的手心,渗出森森冷汗,却久久不能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