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枕丝毫不怕天媪子,本不想理她,却又有一些想法不吐不快,想了一想,说道:“老妖婆,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倒是不假,但我等修道之人,何必非要争来争去,求天道,先要灭人欲,方可成就大道。”
天媪子听红枕口口声声称她为老妖婆,也不以为忤,红枕说出心中所想,倒惹得天媪子哈哈大笑一番。
笑完之后,天媪子又点头赞许道:“好一句老妖婆,你以后若叫了,我便应了!不过红枕,这求天道灭人欲不过是立道法之人用来束缚修道之人的枷锁罢了,若你真的信了,也便被条条框框绑得严实,再难有所成就。”
“你想,天道无言,何来欲求天道必灭人欲一说,既然天道无言,自然此话乃是人说。既是人说,不过是借已心拟天心之言,不可全信。若是说此话之人心存私念,只为维护一已之私,假天道之大公而行个人之偏私,你是信还是不信?”
“再者,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但不论修仙还是修魔,必有争胜之心,既如此,修仙或修魔岂不一样,都是逆天而行?何况天道浩渺,上有天庭下有凡间,既有群仙又有众魔,皆是由道而生,为何那天帝占了天庭便自称正统,便可举心动念皆说依天而行?他所依的可不是无言的天道,不过是他天帝独霸天上地下的天心罢了!”
“红枕,那天规天条看似公正无私,实则处处以仙为正,以魔为邪。所谓大道无私。那又为何那些天生神人生而为神,处处高凡人一等,可腾云驾雾,可任意杀害凡人性命而不被天帝惩罚?若是凡人冒犯天威天颜,便会被打入九幽之地,轻则千万年不得而出,重则陷于万劫不复。这真是那无言公正神威莫测的天道么?”
天媪子一时有感而发,心知红枕若要入魔,第一关心劫最是难过。是以一口气将多年所悟悉数说出。果然。红枕听完半天痴痴不语,神思渺渺,竟是陷入了迷茫之中。
虽是明知天媪子所说乃是引诱她入魔之言,红枕却心中激荡不安,一时竟难以自抑。不由想起张翼轸那一缕青衫,那曾经洒脱淡然的笑容,那有意无意的安慰,更有那天生高贵地神人公主戴婵儿与他日夜相伴,畅游东海,红枕心中难免悲伤凄凉。不禁隐隐作痛,恨恨想到:同是天地所生,莫非戴婵儿你真能比红枕高贵不成?虽你是神人,但若在飞仙和天仙面前,不也一样自叹不如么?我红枕虽生为凡人,难不成就不能终有一日修至天仙,名列仙班?
天媪子老谋深算,见红枕心思松动,自是暗中窃喜。在一旁趁机说道:“修仙固然不错,但天规天条众多,还是天魔自在逍遥,不受天规所制,想爱便爱,想恨便恨!”
红枕一愣,却又暗自惭愧不已,自责自己竟为了儿女私情,差点连正邪不分,仙魔不辨。险些着了天媪子的道,脸色转冷,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理会天媪子。
天媪子却有耐心得很,也不恼,乐呵呵地让凝婉华明是照顾实是看管红枕,然后一行三人下山寻得一处客栈。先行住下。以便天媪子休养疗伤。
如此过了三月有余,天媪子伤势全好。期间虽也多次劝说红枕随她修习魔门法术,却都被红枕坚决拒绝。天媪子从不懊恼,总是和颜悦色地晓之以理,让凝婉华看得暗自惊叹,怎的这阴险毒辣的天媪子竟会变得如此温和耐心?
凝婉华虽是仍对红枕在天媪子眼中高她一头心生不满,但天媪子却不比天灵,莫说平常翻脸不留情面,便是如今身上的新腿新臂在天媪子动念之间就要了她的性命,她自是胆战心惊,在红枕面前不敢流露出一丝不甘和不满来。好在红枕对她不冷不热,有时不免讥讽和责怪几句出卖师门,有时还因天媪子斥责她而出口相助,让凝婉华心中忽上忽下,不敢过于接近红枕,更不敢惹她生气。
待天媪子伤势大好,便告诉红枕和凝婉华二人,要去王屋山一行。红枕听了,心知天媪子打的是一天柱的主意,故意说道:“老妖婆,一天柱在清虚宫的严加看管之下,寻常人等根本无法靠近。你如今前去,只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天媪子一边收拾行囊,一边耐心地解释道:“红枕,实不相瞒,老身千年前本来已是地魔修为,只是一场大战之后,身负重伤,修为大减才落得现今这般不济。其实当年我天媪子也是国色天香之容”
顿了一顿,见红枕一脸鄙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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