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难道只看了几眼书法,便已过了两月有余,当真是沉醉不知时光飞逝。怪不得玄真子和玄问子各有所重,一人砍柴,一人写字,这若是醉心于此,心神沉寂其间,只怕恍然间千年万年时光也只是一闪而过,如同一梦。
既然要随玄天子修习,这两月期间虽是玄问子并未亲身教导多少,毕竟也是以书法之道引他入门,当即向玄问子深揖一礼,一抬头,却早已不见玄问子身影,而他不知何时却是身处长恨湖中一叶扁舟之上。
舟上一人,袖子挽起,短衣打扮,也不坐下,蹲在船仓之内,手持鱼竿,正全神贯注地钓鱼,理也未理张翼轸。早就习惯三人古怪性情的少年,也是见怪不怪,自顾自坐在船尾,怔怔盯着玄天子,看这位高人有何惊人之举。
不料看了半天,玄问子不但未看他一眼,且不发一言,只是死死盯着鱼竿,如同泥塑一般一动不动。张翼轸心道,三人各有怪异之处,看来这玄天子前辈喜欢沉默,莫非这沉默不语也可入道,也可有所领悟而修行有成?
既然玄天子前辈寂然不语,张翼轸虽也并未看出古怪之处,也依模依样蹲在一旁,直直盯着鱼竿不放。这长恨湖湖水极清,深有数十丈,却一眼可见湖底。湖水至清如同无物,水中如同明镜一般,莫说有鱼儿游过,连一株水草也不见生长。
盯了半晌,张翼轸渐渐双眼迷离,只觉波光粼粼间,湖水逐渐化为虚无。便如一湖清风托动这一叶扁舟。摇摇晃晃之中,如梦如幻,真假难辨,张翼轸忽觉困意袭来,双眼竟是不争气地支撑不起,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似乎恍惚中睡了千年万年一般。张翼轸感觉困意连绵,只想长睡不醒,心思格外沉重。却依然就此睡去,再也不理会中土众多杂事。也不计较灵动师伯和戴婵儿的生死,更不去在意自己能否出得这死绝地。即便是身在海外仙山的亲生父母,也不再去想去追寻,便让这一切随梦而去,倒也落得浑身轻松,逍遥自在
等等。海外仙山方丈?这灭仙海不是正处于东海之东,也算是海外之地么?张翼轸恍然而惊,猛然惊醒,睁眼一看,眼前的玄天子仍在一旁垂钓不动,而他却横卧舟中,竟是小憩了片刻。
张翼轸也顾不上计较方才地失礼。先是施了一礼。说道:“有劳玄天子前辈,翼轸忽然想起一事。想请教一
见玄天子头也未抬,张翼轸一愣,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敢问玄天子前辈,可否听说这海外之地,有一座仙山名叫方丈地?”玄天子置若罔闻,莫说回头,浑身上下也不见有一丝动静,张翼轸不免疑惑,这玄天子前辈不会这般小气,和自己计较方才的失礼小睡,又或是前辈也一时沉迷,进入了沉寂之中?若是如此,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来,可是不妙。
张翼轸想了一想,也顾不上许多,伸手轻推玄天子后背,轻声说道:“玄天子前辈,翼轸多有得罪,还请忽怪,实在是时候紧迫,耽误不起”不料触手之处,手掌竟是穿体而过,如若无物,张翼轸收势不住,差点跌了一跤,定睛一看,眼前的玄天子一阵波动,转眼间化成一股清风,消散于天地之间。
竟是一个幻影!
张翼轸啼笑皆非,闹了半天,他却与一个幻影说了半天话,又白白浪费了不少时光,正要驾云离开此处去寻找玄天子,刚一转身,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翼轸留步,这清醒与梦境,真身与幻影,便是死生之道,向死求生之法,你还不悟么?”
张翼轸顿时愣住,回头一看,原先玄天子幻影消失之处,此时正站立着一脸敦厚笑容的玄天子,清晰逼人,显是真人现身。略一思索,张翼轸忽有所悟,当即长揖一礼,说道。
“多谢玄天子前辈指点,翼轸受教了。只是这死与生真与假,却也有不可逾越的界限,梦境终究落空,而现实之事,总是难逃心中挂牵。心生挂念,身便受累,这便是生。身坏命终,只余魂魄,轻若无物,却万事落空,这便是死。两者截然不同,断难轻松自如地转化。”
玄天子只一伸手,白光一闪,便又在身旁幻化出一模一样的一个玄天子出来,紧接着,真人却平空消失不见。张翼轸正疑惑时,却见幻化之人嘿然一笑,说道:“这真与假,假与真,真的是这般如同天地之隔不可逾越么?翼轸,一梦一生,一生一梦,若是在梦中生,或是生人又日日活在梦中,又有何不同?便如你之前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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