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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说到这里,张翼轸不由心神激荡,想到爹娘若真如青丘幻境之中那般凄苦,却也让人心伤难安。再抬头去看青丘,只见青丘一脸呆傻,一动不动,竟是出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青丘才恍然惊醒,想起方才竟然被张翼轸说得一时失态。不由哑然失笑,说道:“任你如何伶牙俐齿,方才你的心头血还不是被我骗到?你的性命如今捏在我手中,既然你早就识破,为何还将心头血送我?嘿嘿,只怕刚才所说,不过是自欺欺人地自嘲之言罢了。”
张翼轸晒然一笑,反问:“青丘,你真当我方才送你地是我的心头血么?你再细心以神识探查一下便知。”
青丘被张翼轸说得一愣,刚才明明一查之下。感应到其上还蕴含有张翼轸的一缕神识,又见张翼轸言之凿凿的模样,青丘一时也有些疑惑,不由再暗中仔细查看。顿时大吃一惊。
其上蕴含有张翼轸的神识倒也不假,不过那红色之物却非什么心头血,竟是一缕弱不可察的细小火苗。若非张翼轸刻意提醒,青丘还不知道原来被他吸入体内,连接到神识之上的竟是一朵火焰!
包让青丘惊恐莫名地是,这火苗虽是微小,其内蕴含的火力却是非同小可,为青丘生平所仅见。以青丘的经历之多。即便三昧真火和天火也见多不怪。但这朵如今与他神识连为一体地小小火焰虽未迸发威力,但青丘却一查之下便心中明了。只怕三昧真火和天火与之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惊,直令青丘惊得魂飞天外,当即差点站立不稳,坐在地上。勉强镇静下来,一脸沮丧之意,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着了你的道,被你控制了神识。你这小小火焰威力无穷,只怕远胜过天火,如今与我神识相连,只怕你动念之间,我这副老汉肉身会连同神识一起灰飞烟灭。哼哼,张翼轸,不成想我精心谋算一年之久,最终还是便宜了你,杀便杀罢,我认输便是。”
张翼轸却是摇头说道:“青丘,你也算是难得的修道奇才,进展如此神速,我怎会轻易杀你?虽说你数次想害我性命,却也算不上大恶之徒。不过为了防止你日后再夺舍害人,只怕今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你要随时与我结伴同行了。若是不然,我也只好将你除去,以绝后患。”
说着,张翼轸也不理会青丘,自行走到仍在熟睡的张柏子身旁,一个清心咒打出印在他地额头之上,张柏子顿时惊醒,猛然站起,愣了片刻,才道:“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在你家中,住在你家客房之中,怎的醒来却是睡在地上?”
张翼轸只得将青丘之事简略说过,惊得张柏子围着青丘看了半晌,忽又朝青丘长揖一礼,说道:“青丘道长,张柏子对你有如此神通深表敬意。要知我等木石化形之人,天性便有可识破幻影之术的神通,寻常幻术不要说将我困住,就是让我迷惑一时半刻也是不能。不成想你这梦幻泡影端地厉害,却让我如同做梦一般,醒来还觉真实无比,着实令在下万分敬佩。”
“不过”张柏子顿了一顿,却又摇摇头,无比惋惜地说道。
“似你这般天纵奇才,却行的是这般不堪之事,当真令人不齿。我虽敬你神通,却不屑于你的为人!”
这张柏子倒有意思,爱憎分明,一番话说得青丘面上无光,想走,又不想丢了性命,不走,又觉无地自容,又想到以后要跟随张翼轸左右,说不得也得听他差遣,更是左右不是。
张翼轸被青丘戏弄数次,如今趁机将他制住,也有意杀杀他的气势,也不理他,招呼张柏子一声,便赶路而去。张柏子紧随张翼轸身后,走了几步,回头见青丘仍是傻呆呆站在原处,便小声喊道:“别傻站着,想要跟上便速速过来,要知道,如翼轸这般心性坦荡之人才会留你一命,换了别人,早把你当成火把点了。”
青丘被张柏子讥讽一番,更是脸上青红不定,又站立了片刻,见二人渐渐远去,终于一咬牙一跺脚,想到还是性命比面子要紧,便迈开步子远远跟在后面,也不敢向前走近。
这一次却是真实地回到太平村,山水依然,眼见家门越来越近,张翼轸心情反而平静不动,即便和擦肩而过的乡亲亲热地打个招呼,也是心中淡淡,并无多少激动之意。倒也不是近乡情怯,只是感觉仿佛所有地激动之意和兴奋之情全在青丘地梦幻泡影之中用尽,虽是现今明明知道那一切全是假象,却在心中始终挥之不去那一缕感伤!
这梦幻泡影端的厉害,即便明确告知你之前经历不过是梦幻一场,却仍是留恋不舍。若是遇到心性不坚定之人,又在梦幻泡影之中感觉度过无数年,只怕醒来之后会不愿接受眼前地真实之境!
张翼轸来到家门前,正要推门而入,忽听院门一响,一个人影从里面一闪而出,一脸惊喜地抓住张翼轸手臂,惊喜叫道:“翼轸,你终于回来了!”
只见此人一身粗布粗衣,如同普通村民打扮,却难掩浑身的淡然出尘之意,却正是玉成。
见玉成这般模样,张翼轸哑然失笑,说道:“玉成,你倒还真有入世之心,光是这身装扮,已有七八分凡人之意。”
玉成默然一笑,看了张翼轸身后地张柏子一眼,目光中掠过一丝讶色,却又低低的声音对张翼轸说道:“翼轸,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翼轸不解玉成之意,这已到家门而不入,又有何事这般神秘?玉成却不由分说挽过张翼轸胳膊,将他拉到村东一处无人的院落,这才站定,也不理会张翼轸愕然的目光,随即向张翼轸深揖了一礼,说道:“玉成有一事相求,还望翼轸莫要生气,成全玉成地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