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天安门广场,让学生的情绪变得更加激昂!
几天后,白发苍苍的中共总书记赵紫阳忽然出现在天安门广场前,拿着扩音器老泪纵横哭着对广场前的大学生们连连道歉,说对不起大家,并要学生们赶快回去。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当时天安门广场的大学生们很震撼,同时也震憾了小俞与其他的同袍们。只不过,更让他们震撼的是,在六月四日当天,当大家在一大早吃早饭时看到电视上播出了坦克车在火焰中横冲直撞、枪声四起,天安门前的群众有的扶着、背着或踩着脚踏车载着鲜血淋漓的中枪伤者哭喊着四处奔逃。
有的则愤怒的拿着木棍或是自制的汽油弹点火攻击宛如巨兽般的坦克车。这混乱而血腥的一幕,让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甚至于连长、辅导长等连上的军官也看得停下了筷子,凝视着眼前的电视萤幕让人无法置信的画面。
果不其然,当天中午上级最新的命令下达下来:提升战备、加强营区警戒、慎防可疑人物渗透破坏。当时大家都议论纷纷:是不是要打仗啦?一听到“打仗”这两个字让小俞不由得忧心忡忡,从小到大他与其他人所被灌输的教育都是:有朝一日要反攻大陆,解救大陆同胞。
不过随着几年前解除戒严、开放大陆探亲与旅游后,两岸和解的气氛让许多人乐观的不认为会有打仗的可能。
而这近二个月来北京天安门广场前的群众集会,更让许多人认为,中共当局一定会顺应群众的要求,让中国如台湾一般在蒋经国晚年逐渐地走向民主化。
但没有想到如今局势急转直下,甚至于有打仗的可能,不免让他为无法预测的未来感到忧虑。
于是,他乃动手写了几封信分别寄给父母亲、萧敏、妹妹小玉,以及已经失去联络已久的小芬,带着哀伤且悲愤的语气抒发了他对这一场发生在数千公里外的悲剧的情绪,另外也暗示着可能面对战争,而向他们先行道别。在收到回信时已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
父母亲的回信只是以平淡的语气安抚着他的情绪。妹妹小玉则是温柔的劝他不必杞人忧天,并要他多保重自己。
而小芬仍如以往一般没有回信,让他不禁感到怅然,最让他感到惊惧的是萧敏的回信──她在淡雅的淡紫色信纸上只写了几个娟秀而充满悲伤的字:“再见了,吾爱,但愿在将行之际还能见你一面。敏笔六月十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小俞怎么想,问了自己一千遍都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事让萧敏这位对他一往情深的女子,竟然写了这么一封的分手信?
一时之间,他每日坐立难安,总是趁着休息的时刻就抢在大伙儿之前去打电话给萧敏,甚至于还差一点和其他人起冲突。
然而,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每次当他打电话到萧敏家中时,若不是电话中就是响了半天没人接听,直到其他等着打电话的人不耐烦的催他时,他才悻悻然地挂了电话离开,而打到萧敏的公司,公司方面却说她已经在几日前离职了,所幸。
这样的日子没有捱太久,在收到信后第三天休假管制就取消了,而战备的等级也降了下来,显然是上级认为台海的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战争不致于发生。这让许多人雀跃不已。
但小俞却满面愁容地无心高兴,他一心只是期盼着能赶紧休假,回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还好,天从人愿,在第一梯次的休假名单中小俞榜上有名,或许是辅导长察觉到他这些日子以来不安的情绪,或是在信件检查时已经得知他和萧敏之间的事有蹊跷,因此特别帮他安排到第一梯次的休假名单中吧?
因此,当小俞从辅导长手中接下了假单时,他十分真诚地向辅导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辅导长回了礼后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想太多,好好休个假吧!”“谢谢辅导长!”小俞感激地再次向他行了个军礼后,才随着其他人拎起行李走出营区大门外,在营区外早已有好几部计程车守候着──那些司机多是以往在这个师服役的常备士官长,在退伍后就在营区附近订居下来,有的开店铺维生,有的则是开计程车,或是二者兼有之,所做的都是营区内阿兵哥的生意,因此消息特别灵通。
小俞和其他人跳上了车,心事重重地只盼望能尽快赶到火车站好搭上中午十二点整的自强号快车赶回家中,无心和其他的同袍们与司机闲聊话当年,而且还有些痛恨他们的多嘴饶舌,使得车子行驶的速度如此缓慢。